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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叫你——‘一守’才是正确的。”
“‘一守’,我猜的没错吧。”
“一守,她已经死了,”落在肩膀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传入耳朵的话语带着安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瑞莱也希望你越来越好。”
…什么啊?
他在说什么?
嗡嗡嗡…
嗡嗡嗡…
烦人的嗡鸣让他头痛欲裂,他什么也听不见、更不想听见。
母亲死了?
那么好的母亲、总是笑着的母亲、会把一切都变成世界上最美好事物的母亲…死了?
明明怀里的人还带着一丝余温,明明他能感受到手上的温度…
怎么会死了?
“…这是个难关,但我们都会帮助你,现在我们得先把瑞莱的尸、至少我们要先把她带出去,这里太乱了。”
死了。
对,人总是会死的。
埋进土地,被火烧成灰,最后什么也不剩下…这就是死了。
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到。
母亲死了。
他痴痴地坐在山坡,望着挂在天边的月亮,山坡上没有花、没有草,就和他的人生一样被泥土和雨水搅弄得一片狼藉。身后的小屋曾是他和母亲居住的地方,那应该被称为“家”,可母亲不在了,似乎那层“家”的皮囊就被剥开,只剩空荡荡的寂寥。
好累。
什么也没做,但还是好累。
想要不顾一切地倒在泥地里,打滚、大哭、对着天空大喊,没关系,反正这里很偏僻,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会被泥水糊住鼻腔口腔,最后窒息死掉吗?
会从山坡上滚下去,撞在石头上头破血流吗?
会走在路上,被忽然窜出来的劫匪用刀抵住脖子失血而亡吗?
月亮渐渐隐没在亮起的天空,雨水压住的砂砾又随着乍起的风纷纷扬扬地撒了全镇。
他的身子被夜风吹得僵硬,动起来像是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尸体。
“…我想、报仇,”他说,“母亲不该就这样死去,既然说是匪徒,那我就查…从无垠沙漠开始。”
没有母亲,没有亲人,没有家。
他已经毫无牵挂,既然这样就干脆大胆一点,去做一些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好了。
可坏孩子是走不了正路的,没有羁绊的坏孩子只会离深渊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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