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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
方元望忽而开口。
晏漓面露讶异,扭头看向方元望。
方元望说的走,自然指的是离开上京。
“你的心根本不在此地了。”
晏漓毫无疑问地犹豫了。可挣扎片刻,复问:
“我当年答应过你,要除掉阉党、留在宫中继任大统。”
“不错,你年幼时,我们确有此约:我授你防身的武艺,相应的,你要替我清除阉党、一辈子留在宫里……”
方元望缓缓道。
“可那是从前。
“如今,我们错失了太多与全寿康抗衡的良机,你又同他们撕破了脸,你以为,你日后还在宫里站得住脚?”
晏漓:“……”
从前自己甘愿留在死气沉沉的皇宫,只因他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天真,以为太后再厌恶自己,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母亲。
如今连这点念想也没了,他自然此间没有任何留恋。
“谢谢你,”过了半晌,晏漓道,“既然如此,我不日便会离开。”
方元望摆摆手,送别年轻人。
待晏漓背影消失殆尽后,方元望慢悠悠回房斟茶,茶面微泛涟漪,渐渐复又映出出他那别样运筹帷幄的脸。
他知道,不久的将来,那两个人总会回来。
……
中秋后,某夜。
雨后上京的月色中,数十车马停靠某座院落旁。
“诸位使臣多有辛苦,两国合作之事……便由诸位使臣代为转达了。”
“九千岁大人尽管放心,贵国的诚意定然会打动我王。”
安达使臣入京已有些时日,两国间的合作的条约拟定完毕,已到了回程复命的时候。
全寿康带着自己信任的徒弟们前往安达人驻地,仔细相送。
“天色不早,九千岁大人不必远送。”奇达拉道。
“如此,诸位路上小心。”
全寿康最后客套了一句。
瞧着全寿康的人马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奇达拉才松了口气,回到院中唤道:
“如娘,出来吧!”
被唤作如娘的女人从房中探头探脑向外看去,确认没了大桓的人,才松了口气,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呵呵呵……真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要从这圈禁我数十年的皇宫逃出来了?”
奇达拉挑起如娘的下巴,内心升起诡异的成就感:“是啊,那群蠢货也绝对想不到,你们大桓先帝的妃子,会对老子投怀送抱!”
风韵犹存的如娘佯装羞涩,娇骂了声“讨厌”,心下却止不住地反胃。
若非只有异国来的使臣首领有能力带她逃出皇宫中守活寡的日子,谁愿意对着奇达拉这獐头鼠目的家伙谄媚献好?
她可比太后幸运多了。先帝去世时,那丫头才入宫几年?就算如今有了表面的尊荣,却只能做宦官的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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