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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的汽笛声兀自响了起来,两人赶紧回到车厢。
“得了,你还是自己琢磨吧。”项正典最后这么说,“等琢磨透了,别忘了告诉我是谁家姑娘啊!”
很好,照着项正典这个思路,他是不可能猜到是谁的。
拉开车厢的门,李叶儿却坐在柳方洲原先的位置上,和杜若一人捏着一块枣泥糕,指手画脚地说着话,而杜若咬着糕点认真地听着。
“他到底开窍没有啊?”李叶儿这么说着,瞥见柳方洲的影子就赶紧闭了嘴,起身让开座位。
“聊什么呢?”柳方洲重新在杜若旁边坐下。
“随便聊。”杜若面不改色地回答,“没什么要紧话。”
有什么是能对李叶儿说,不能对自己说的?柳方洲一时间又被这件事转走了思绪。
身边的杜若却像是没什么心事,一边吃着点心,自得其乐地看风景。
柳方洲伸手抓住杜若的手腕,低头咬了口他手里的枣泥糕。
“网兜里还有呢。”杜若停止了咀嚼,“师哥你干什么吃我的。”
“他吃的是酸的。”李叶儿突然说。
庆昌班一行离开京城时,春末的藤萝花还在花期。回到京城已经是盛夏,满城树木繁荫、骄阳热烈。
有戏客赠了两缸荷花给王玉青,放在了徒弟们练功的院子里,碧波盈盈很是好看。杜若从回京之后一门心思地钻研,要把从南都带回来的荷花扦插养起来,王玉青的荷花缸成了送上门的材料。
“我们杜花匠还在劳作呢?”项正典经过院子,问。
杜若半个身子都扎在深缸里,脚边还扔着把铲子。柳方洲站在他旁边,无可奈何地看着。
“要失业了。”杜若直起身来叹气说,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淤泥,“发不出根来,眼看要枯死了。”
“养荷花大都是埋藕来种。鲜切的花枝能让你养足这七天,也算功德圆满了。”柳方洲说着把杜若从水缸边拽下来。
“这边两大缸荷花呢,何必苦求那一支。”项正典也凑近瞧了瞧,“难道南都的花比京城的更好看?”
“就是不一样。”杜若嘟囔,“想留点纪念来着。”
“以后不愁还有巡演的时候。”项正典说,“赶紧洗了手午训,师父新招了两个琴师,让咱们下午都得试试弦。”
“李玉师父以后可松缓些了。”
“我爹自己还犯嘀咕呢,觉得人家的琴不如他。”李叶儿带着道琴在旁边加练,闻言也过来搭腔。
“那也挨不住他自己一个,戏多的时候分身乏术呀。”杜若说。
巡演回来,庆昌班的名气更甚于从前,接到的堂会邀约越来越多,戏班也逐渐把更多的戏排给了已经能当大任的徒弟们,几人的演出也越来越出色。这般旺盛势头,戏班扩建自然也是理所应当。
“别说李玉师父了,连班里的人不也是,戏多的时候都用不过来。”
“前几天说要把薛平贵故事排演出全本来,怎么算人都不够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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