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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那个寄生物悄没声儿的,也不催促,于?是,这一刻的寂静尤其?难捱。
她总觉得它在用她的视线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带着恶劣的、玩弄的兴味。
小溟还没发声,已经被?她宣判有罪。
当漫长数秒之后,它终于?出?声,彻底罪无可恕——
“不进去吗?”
她已经感觉到了它不怀好意的隐隐兴奋,但这语调波澜不兴颇为按捺得住。因此,伴随它这的提问,她的心境就像在寂静的死灰里窜出?了一点火苗,正缓慢焚烧她的理智。
跟她拉锯是吗?好的很。
不过,即便被?成功激将起了火气,羞耻心还是在她头皮深处儒儒地作祟。衣服没脱干净,她就这么自暴自弃走进去。
侧过身,就当那硕大一面的镜子不存在,她拧动水阀。
唰啦,温热的水流浇下?来,将贴身的柔软衣料冲刷得更?加贴合身体曲线。
半分钟后,她一低头,看清那些轻薄起伏的沟壑,程冥猝然发觉这个决定错得多?么离谱。
她啪地关?上龙头,第?一反应是想夺门而出?,但转过身,手握上金属门把,刚想推开——
啪,胶条严丝合缝卡紧,玻璃合拢。
手上动作跟思维截然相反,程冥懵了。
“没洗完。”小溟说。
身后的菌丝自作主张拨开了开关,淅淅沥沥,水又洒下?了瓷砖。
这真正意思是,不做完,不许走。
好不容易确定关?系,但她一扎进寻觅真相之路就将它撂在一边,不听?它劝告,也没多?少功夫理会它。明明按照人类的流程,她们正应该处在如?胶似漆的热恋期才对。鱼菌委屈,鱼菌不说。
难得又碰上了机会,它哪能放过她。
程冥扭过头,望见了镜中叫人头昏脑涨的景象。明明身体是她自己的,样貌也是她的,可觑见“对方”那要命的形容,以及慢悠悠上下?打量间,嘴角撩起那似有若无的一抹笑?,竟也面目可憎起来。
她心跳怦然失速,手脚发软,很想穿进镜像,捏住“她”的脸、捂住“她”的嘴、挡住“她”的眼。
别说话,别看了,别……撩拨我。
她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可“她”似乎才是她心脏的主人,轻易操控她生命起搏的频率。
但镜子是冷硬的死物。
她摸不到镜中人,只能抬手摸向?自己,在接触到这可恼又可爱的唇角前,先被?鬓边的“发丝”勾住了。
停在唇边一厘米,缠在她指尖的青黑丝线代劳,借她的手中转,落到那有着诱人弧型的唇缘。
菌丝末端移动,缓缓地勾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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