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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有的伤多了去了,就那一回伤得格外重些,才拖到现下都没消了痕迹。
是说方才……
江鹤雪瞟一眼他,又瞟一眼髀内的伤痕,怪他:“你方才为何一直要摸蹭那处。”
“不适?”沈卿尘将新的里衣为她拿来了,耳根比方才还红,还要撑着问。“自己来,还是我来?”
“你来。”江鹤雪同他干上了,不信他面皮儿会比自己厚。
偏偏沈卿尘今夜也要同她较劲,分明鸦睫颤抖得不成样子,手还稳稳地将折叠整齐的衣裳放到矮凳上。
而后,冷白手指从其间缓慢翻找出一件妃色绣花的,轻勾着洒金系带提起。
他转回身,掀眸望她,琥珀色的瞳仁浅澈平静:“沐巾,可要我帮你摘?”
水汽氤氲,朦胧他乌浓眉眼,薄唇绯红泛肿,唇角还破了个细小的口子。
肩上的抓痕自里衣领口露出端倪。
江鹤雪头回觉着,他也生得色气魅人。
“我自己来!”她受不住了,将小衣从他手里抢过来。“我认输!你出去!”
这一声惊叫,本就沙甜的嗓音哑意更甚。
沈卿尘好似愣了一下,半晌,才轻扯了下唇角,阖门出去。
江鹤雪终于自在地把自己拾掇好,也没急着出去寻他,坐在矮凳上,撑着力气捋思绪。
她有太多太多疑问亟待他解答。
关于姜星淙和阮月漪的婚事。
关于本该南下归省的沈初凝缘何在宫中,关于弟弟。
关于哈斯公主。
关于……他娶她真正的缘由。
以及而今他解了难处,他们该如何相处。
江鹤雪不觉他是不守信之人,只是惊觉诸事兜转了月余,竟又回到了原点。
而今他对她别无所求,她更要尽力抓牢他的心,要他助她。
但而今,这应当不算个硬骨头了?
她敛着眉,对着圆镜,试着次第扭了扭脖颈、抬了抬手臂,扭了扭腰,又抬了抬左右腿。
只有些许酸,并无剧烈的疼痛。
图册里说的也不全然正确。
腕上还戴着他的发带,江鹤雪随手将头发绑了,自置物格上寻了伤药,趿拉着睡鞋要向外去。
一走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别扭得厉害,磨蹭了半天,才一步一颤地挪出净室。
“怎的这般?”沈卿尘瞧了她一眼,莫名。
她脚步踉跄得像还未学会凫水就要下河的雏鸭,随手一绑的长发呲着几缕不规矩的碎发,也像雏鸭蓬松的绒毛。
“还不赖你!”江鹤雪没好气地瞥他。“过来抱我。”
沈卿尘会意了,放了手中锦盒,单手将她抱在臂弯,放回榻上。
“坐好。”江鹤雪命令。“不许动。”
沈卿尘欲言又止,薄唇翕动几下,终是顺从地照做。
她挪近,一手撑上他肩,另只手去拨他衣襟。
“……还想来几回。”沈卿尘虚攥了下她手腕,声线隐约发颤。
“何意?”江鹤雪一时不解。
“羊肠衣、大都搁在净室。”沈卿尘难能卡了下壳。“我去取。”
“流氓!”江鹤雪反应过来,不禁狠捶了他肩一拳。“我是要给你上药!你那般多伤……”
话音到此停住,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错开视线,齐齐红了耳尖。
某些画面涌入脑海便挥之不去。
沈卿尘甚至不敢瞧她蔻丹上的南珠,将药膏拿了:“不必劳烦你。”
“背上也有。”江鹤雪支吾着。“我来吧?一人做事一人当。”
解了衣裳,才发觉他比她想象中伤痕更多更密,于玉白胸膛上愈显斑驳鲜红。
“你方才怎的不提醒我?”江鹤雪手指涂着药膏,心疼道。“疼不疼?”
“不疼。”沈卿尘低声。
那不算伤。算她只给他一人留的标记。
标记他归她所有。
……若她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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