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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原松开她的手,懒散地往旁边一靠,双手环胸,漆黑眼眸低下去看她,对上她不知所以然的目光,他低笑了声,不等她发问,他开口:
“房卡。”
沈乌怡回过神,把兜里放着的房卡递给他,低声道了句谢。
房门开了后,边原抬手帮她把暖光灯打开,看着她走进去,喉结动了下,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
“自己烧水喝,不舒服就打电话前台。”
话音落下,边原转身要走,拉住门的手忽地顿住。
——他另一只空着的手,被沈乌怡轻轻拉住了。
沈乌怡抬起头,头顶暖黄色的灯光笼着全屋,轻柔地落在两人身上,连他锐利冷隽的五官都被衬得温暖了一分。
狭窄的玄关,她靠着一边墙,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站着。
这一刻,其实她无比清醒,任何酒精流淌的感觉的都没有。
沈乌怡抬着眸,看着他侧过来的脸,两人之间的对视仿佛比之前任何一刻都长。
不知是黑夜又或是灯光,不断把他们的距离往里压,对视的这瞬间,沈乌怡明显看见了对方眼里的自己的心跳声。
“你,”沈乌怡说,“能留下来吗?”
她说得很慢,但一点都不犹豫磕绊,尾音略勾,还有点温吞的甜软,视线一直没离开边原。
“……”
边原低下来的眼眸漆黑浓郁,喉结滚动,被她拉住的那只手在慢慢变暖。
半夜,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挽留一个男人。
没人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沈乌怡的心跳声在等待中愈来愈猛,她抿了抿唇,握了下他的手掌,眼睛仍抬着看他,缓声问:
“你……怎么不说话?”
沈乌怡的眼睛此刻艳感很重,又似蒙着一层水,仿佛会将他不停往下拖,一直拖到她心底,往下沉沦。
边原偏了下头,痞里痞气笑了声,对视上她动人的双眼,低沉的声音带了点哑劲:
“我在想,要不要当个好人。”
沈乌怡背着的那只手抓着衣摆又松开,她也笑起来。
“边原,你听过王尔德的那句吗?”沈乌怡说,“他说,把人分成好和坏是荒谬的。”
人要么迷人,要么乏味。
静谧浓郁的夜色,像能包容一切。
“啪”一声,灯关了,不再有暖黄的光,黑色再次覆盖了他们。
两人在床边相拥。像沈乌怡前一天梦里那样,温暖又紧密。
黑暗的环境,沈乌怡眼里漾着水光,她抬头看着边原,目不转睛。
边原抓着她的手,撞上她的视线,她的眼睛实在太漂亮,潋滟动人,透着澄亮的光,对视的时候很容易有一种被她深情爱着的错觉。
他唇快要贴在她耳边,气音落在她敏感的耳垂。
“怕不怕?”
沈乌怡此刻,浑身都是他身上的那股冷杉味,密不透风。
她抬着头,想动一下手掌,却又被他用力地回扣住。
边原猎人的本性彻底显露出来。
沈乌怡摇了摇头,眼前模糊又清晰,汗水悄然在肩颈滑下,路过锁骨那颗痣。
边原单手扣紧了她的手,没有让她有逃离的空间。
他伸手摩挲了一下沈乌怡锁骨上那颗痣,相触的瞬间,他手背靠近腕骨的那颗痣,也被汗湿了。
意识模糊间,沈乌怡看着边原头低下来,向她靠得更紧,唇在她下巴处落下,慢慢移下吻着。
耳边属于他的嗓音低沉又沙哑。
“别当我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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