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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的像生离死别一样。”悟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是不会死的。”
野梅平静地呼吸着,悟头一次听到他说话时如此肯定,毫无犹豫与不决。他在说一件既定的,不会更改结局的事情。
“当然了,我是不会死的。”
时间跑向了预定的那一刻,加茂野梅合上了眼睛,偷窥狂汤姆出现在他的眼前,就在隔着一层薄薄眼皮的眼珠外面。
“不准看我!”他厉声尖吓道,“只有我可以看!只有我可以看!”
“只有我可以看!只有我可以看!只有我可以看!只有我可以看!只有我可以看!只有我!我才不是偷窥狂!”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响起了。
瘴气从这具断了脖子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它源源不断,仿佛雨前的乌云一般没有尽头。《来自新世界》的歌谣又响了起来,但它的音调变得越来越扭曲,每个音符都被逐字拆解。
它说:让我们迎来新的一天吧。
它说:让我们……逃……迎来……可怕……可怕的……新的……要逃……一天一天一天一天一天一天一天一天让我们一起一天一天一天一天新的世界美丽的世界美丽的一天——
吵闹的歌谣蓦地中断了,就像是一个噪音制造者被掐住了喉咙,从而无法呼吸了一样。在一片可怖的寂静声中,悟重新听到了脉搏的跳动。
时间过去多久了?
手机荧幕上显示着当前的时间。
22:00整,一分不多,一秒不妙。
从死亡到复活,这具身体一共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野梅又开始说话了,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缥缈而疲惫,每一次的重生,都带给他山岩般的压力。他的头真正地垂了下来,就靠在人类散发着温暖的脖颈上。可他的皮肤是冰凉的,像一阵正在融化的雪。
野梅发出了哀嚎,“我想……成为真正的人类……”
仙台,若林区。
虎杖香织搅拌着手冲的咖啡,她的丈夫仁一脸不悦地合上门。
“我要和你谈谈。”他知道这具皮囊里藏着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哪怕说服自己这就是香织,可一到思绪回笼的阶段,原本压抑下去的恐慌又渐渐浮上水面。
“唔,时间有点晚了。”嘴上这么说着的香织却还是慢悠悠地品味着手中的咖啡,她的意思是——免谈。
仁自顾自地说起了话。
“你最近一直往东京那跑,我还发现你在参加一个明显是邪-教的教派,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就不能呆在家里吗?悠仁,他一直在哭……爸爸最近也很不安,你到底想用我老婆的身体做什么?”说着说着,他不由得道出了心里话。
”为什么非得是香织……?”
哪怕是另外一个女人。
对不起。
如果死的不是香织就好了。
“香织”用狭长的眼睛斜睨着仁,“呵呵呵……”她轻笑着,这幅笑容逐渐变成了狂乱的大笑。她笑得花枝乱颤,摇篮里的悠仁好奇地看向他们的方向。年幼的他还不理解母亲为何发出如此张狂的笑容,他只是附和着对方咯咯咯地发笑。多可爱啊,这让他的母亲不禁侧目,只不过对方脸上的笑容并非是用来抚平他的。
“如果说,我想成为真正的神呢?”“香织”以捉弄般的口气说道。她是多么的傲慢啊,竟然用人类的身体谈论起高天原上的故事。
面对仁的错愕与加深的不安,羂索恢复了优雅、柔和的微笑。
“我当然是在开玩笑啦,亲爱的。”
“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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