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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了哦。
枕黄粱不如一场春梦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前几天的一场大风将赛恩学院的海棠吹的所剩无几,时鹤鸣站在树下仰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默默收起了画板。
这幅人间春色,看来是画不成了。
“哥哥,我知道哪有花。”一旁的季斯时看见时鹤鸣收起画板的动作,再看看头上零星的几朵残花,开口道。
“我们可以去西边的那座山里看看,之前我听人家说山里花的花期与这里不一样,会慢上许多。我们去哪儿看看,没准能找到大片的山花呢。”
季斯时说的对,山里的温度与外面不一样,山外许多花开了又败,在山中它们才刚到花期,正是开的艳的时候。
时鹤鸣坐在进山的观光车上,看着窗外粉白的花细细密密地盖在嫩绿的山头,心中思索着用什么样的构图才能更完整地呈现这山中春景。
他忽然感觉左侧肩膀一沉,转头看去,一个毛茸茸地小脑袋压在他肩膀上睡的正香。
季斯时昨天对这场山中约会过于期待,兴奋了一整个晚上,几乎是凌晨才合上眼。
一坐上车就挨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睡了。
旅途刚开始他还珍惜和时鹤鸣出去约会,同坐一辆车的这段时间,努力反抗睡魔的暴政。但是目前看来,这反抗收效甚微,他还是睡了过去。
不过这样也好,枕在爱人的肩头,估计连做梦也是甜的。
人常说黄粱一梦,那是枕在破木头疙瘩上,若是那故事的主角也能枕在爱人肩膀上,他一定不会梦见宝马香车,金银玉器,他只会牵住爱人的手,做一场春梦。
“斯时,醒醒,我们到了……”
梦里的人在说话,季斯时从春梦中醒过来,猝不及防对上那人温柔的眼睛。
“该下车了。”那人说完就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出车门。
季斯时感觉自己犹在梦中,对方牵住自己的手的动作太过熟练,好像已经做了几千次几万次,可现实中他甚至不敢触碰哥哥的指尖。
他只能趁着哥哥睡着了,再蹑手蹑脚地溜进屋子里,用指尖在空中一点点勾画出哥哥的脸。可现在,牵住的他的掌心干燥温暖。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使他没有办法区分梦境和现实,只能傻呆呆,如同梦游一样被人拉着走。
时鹤鸣把睡的正香的季斯时叫醒,看着那人懵懵懂懂,似醒非醒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于是没舍得继续叫醒他,就牵住他的手,提起两人的行李往山里走。
他牵着季斯时的手,走过低矮的灌木,灌木上开着金灿灿的小花,他伸出手掐了一朵,别在身后小人乱蓬蓬的头发上。
这花很漂亮,斯时会喜欢。
他们继续走,走过几株不算太高的丁香花树,细碎的花朵挤在一起随风晃动,空气中浮动着花朵清甜的香气,他又伸出手折了一枝,插在身后小人不算整齐的领口上。
这花很香,斯时也会喜欢。
他们就这样走着走着,时鹤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声音极小,几乎是刚说出口就被春风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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