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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买通宫里的太监在这故弄玄虚,竟还敢大言不惭的要助自己过死劫。
“你的意思是,朕马上就会死?”
“非也。”
时鹤鸣摇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掌大小的玉壁递给祁时安。
“先帝在时,曾在罔山与在下会面,并委托在下为陛下起了一卦。
在下算到您命中有一死劫,先帝听闻将此物作为信物赠予在下,要求在下作为您的老师,助您度过此劫。”
祁时安没答话,只是将目光转给一旁不停磕头的郑保。
郑保身前的地面上汪着一摊血,灯越亮,血越黑,乌涂涂地看得人犯恶。
祁时安噤了噤鼻子,别过头去。
“擦了,腌臜东西污了朕的眼!”
郑保听见皇上发了话,忍着磕昏了的头,用衣袖对着地猛擦,他正擦着,又听见那边发了话。
“你过来认认,这是不是父王的东西。”
郑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在衣服上擦干净手,接过玉壁对着光仔细端详。
玉壁直径不足两寸,薄而透光,用一块完整的和田玉料雕成,触手生温。玉壁上下左右分别雕着四神兽,神兽皆众星拱月般围着中间的一条盘龙。
郑保是宫中老人了,先后服侍过三任皇帝,自然认得这是先帝最常佩戴的爱物。
但他不敢妄下断论,只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才双手将其捧着恭恭敬敬高举过头。
“回主子,确是如此。”
郑保说到这完,顿了顿略微抬起头瞄了一下祁时安,见他依旧盯着时鹤鸣目不转睛,心下稍缓,自己的脑袋算是保住了。
“既然你说这玉壁是父皇亲手赠予你,那你可能确切说出是何年获赠?”
祁时安疑心重,对郑保的话仅信了三分,他从郑保手中拿过玉壁,一边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一边挑眉好整以暇地等着眼前人露馅。
谁知那人竟对答如流。
“元和十六年,罔山无觉观。”
祁时安冲着旁边一招手,一位蓝衣史官迅速上前跪在他面前道:“先帝确曾于元和十六年诣罔山清修三日,为民祈福。”
祁时安此时已信了八分,那些他以为随着先帝的死而消失的记忆全都卷土重来,涌上心头。
他忍着万千复杂心绪,强做漫不经心的样子,对着站在中间那人道。
“那你可能来晚了。”
时鹤鸣知道祁时安的言外之意,刚到这个世界时,他就在系统那里将这个孤零零小皇帝的未来听了个遍。
他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雪天
一个雪夜。
河水滔滔,自上奔流而下,夹带着浮冰与无数泥沙枯枝。这些泥沙最终会沉淀在河口,成为肥沃土壤的一部分,那些枯枝断叶会被冲上岸边,但是今天晚上被冲到岸边的不止这些枝叶,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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