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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拂樱点了点头:“是了,你说的也是……”
她心中得到安慰,忽然想起了一桩事情,又问丈夫:
“那老主公一下病倒了,一时半会儿要不要紧?老主公从前和我们说的,说是明年开春就要叫主公把观柔娶回家去,这婚期还作数么?”
“有什么要紧?死不了!不过是中风罢了,躺在床上熬日子就是了。至于明年完婚的事情——”
赵偃摇了摇头,又道,“他说观柔还太小了,十二三岁的年纪,如何就叫她做人妇!又与我说,还是到她十八九岁时候,准备在洛阳完婚吧。”
杨拂樱瞪大眼睛:“在洛阳……”
在洛阳完婚……
过两日后,梁立烜还是忙中抽空来赵家看望观柔。
如今暑热正盛,观柔素来懒怠,整日窝在自己精致奢华的绣阁里不肯出来。
也只偶尔日落之后的夜晚,稍稍清凉些,她才肯在花园里散散步。
——前世她不是这样的。
前世的她在梁家过得很拘谨,哪怕后来他有意想要宠溺娇惯了她,让她随心所欲一点儿,可是她还是不肯。
前世的她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后,在梁家处处守礼,待人接物无一不是小心翼翼,每日勤于读书和针线之事,梁家上下无不夸赞她。
梁立烜想到前尘往事时,心中总是痛到滴血。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日上三竿还不起,躺在闺阁中抱着猫儿茉莉呼呼大睡,连父母跟前都懒得早起过去请安了。
——梁立烜到她绣阁楼下的时候,伺候观柔的婢子和老媪们小心回话,说姑娘还不肯起身,这会儿还在睡着呢。
他其实猜到观柔要睡懒觉的,所以还特意来得稍迟了些。
没想到快要晌午的点儿,她竟然还是没醒。
杨拂樱面上都有些不好看了,佯怒斥责下去:“哪里来这样的规矩?平素我是这般教导她的么?还不快上楼去把这不识好歹的东西叫起来!”
梁立烜抬手拦下那婢子,与杨拂樱道:
“叔母。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妹妹她愿意几时起,就叫她几时起罢!把她喊起来又做什么?”
杨拂樱客气解释了两句:“她平素不是这般的,只是偶尔一两日贪睡……女儿家的,怎么能这样娇惯,来日嫁为人妇……”
梁立烜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郭氏已被逐走,梁氏没有主母,她来日头上也不会有要她日日早起、晨昏定省去伺候的婆母、姑子。叔母您就随她去吧,即便嫁了人,妹妹愿意怎么样,也还和在自己家里一样过就是了。”
他还不至于无能到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连早上的懒觉都睡不了。
听得他如此说,杨拂樱便顺着台阶而下,笑着谢过了他:“是我们赵家祖上积德积福,叫这小女遇见这样的造化。”
梁立烜微顿:“烜想上楼去等着妹妹醒来,怕是会打搅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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