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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你的,老贱男。他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了,你们这种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好意思说我?”他指着江宁。
江宁转过身透过朦胧的月色描摹他的身形,长发如藻,修身的衣服勾勒出精瘦的身材,现在他看不清他的脸了。但他在屋里已经近距离观赏过,焕长得很艳丽,像开在荒地的曼陀罗,他确实很有做这种事的资本。
江宁张了张口又合上。他想说他也没有资格,谁的灵魂上称能比谁的重几分呢?可是他说不出口,在这个小县城里提灵魂,和他们谈平等,就像在妓院里提贞洁一样。
他扭过头踩着自己的影子继续赶路,身后传来打骂的声音。
“死男表,住我的吃我的还敢说我?”
“这些年卖我的钱都他妈在你那,你要不要脸了!”
江宁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任由身后的喧嚣被风吹散。
江宁回到租的房子,是个有六层的楼房,环境不错,外边没掉皮,楼道里贴着修锁换锁和家政服务的广告,也算提供了便利。
到了四楼,他从腰间掏钥匙,摸索了半晌也没有找到。坏了,落在小卖铺了。他没有回去拿的欲望,不想看见那几个荒唐的人。
不夸张地说来了这里之后,这里的人和物都刷新了他的认知。谁能想到方便面能用来当见不得光的事的暗语。白瞎了他这么多钱,买到的还是盗版令麦郎。
江宁下了楼,和路边的人打听哪里有旅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们指了路,但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江宁也没多想,按照当地人说的七扭八拐来到了旅馆。
门口挂了个牌子,写着住宿服务四个大字,这几个字正在“五颜六色”地变幻。
“江老师,来住店啊?”
江宁明明没见过他,他怎么一幅和自己很熟的样子,江宁皱了皱眉。
“嗯。您是?”
“我是旅馆的老板。”
“……”搁旅馆前台站着不是老板还能是什么,这里怎么看都不像雇的上别人的地儿。江宁把话说白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哦——我们这都知道省城来了个教书的老师,这里人少,有点啥事基本上一传百,百传千,再传就没人了。”老板哈哈一笑。
江宁看他笑了,也跟着礼貌笑笑:“这样啊。”
“可不是嘛,我们垣埌县的墙都透风!”老板从桌子后绕出来,一把拉住江宁的手:“来来来,江老师,我带你去我们这最好的房间!”
江宁挣了两下子没挣脱,就由着他拉,心里也有了点安慰,垣埌县的人算是热情,也很爱戴知识分子。
老板拉着他的手,直到走到最顶层,其实也不过是第三层,终于撒开了他的手掏出钥匙。
江宁攥了攥拳,掌心里也不知道是谁的汗,黏答答的。
“吭。”
“江老师,你放心住着吧,有事找我就行。”老板打开门,呲着一口歪歪斜斜的牙冲他笑。
“不用登记吗?一晚上多少钱?”江宁疑惑。
“登什么记啊,用不着用不着,我又不识字。那个钱也不用给了,您有空好好教教我家娃就行。”
一句话之间江宁对他的印象天翻地覆,从经营三无旅馆的老板转变成了伟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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