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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头稍稍西斜,殿内光影推移。
他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其中一瓶丹药收入袖中,另一瓶放回原处。然后,他迈步走出主殿,朝着弟子们居住的侧院走去。
清玄峰人丁不旺,亲传弟子只有墨天渊一个,住在侧院一个独立的僻静小屋里。其余都是些洒扫杂役的外门弟子,住在另一排厢房。
越靠近那小屋,周围越是寂静,连鸟鸣声都稀疏了。
小屋的门虚掩着。
凌清玄站在门外,能听到里面极其轻微的、压抑着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听得人胸口发闷。
他抬起手,指尖触及冰冷的木门,却迟迟没有推开。
直接扔给他?还是……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门内的咳嗽声突然停止了。
凌清玄的心猛地一提。
下一刻,木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墨天渊站在门内,衣衫已经换过,依旧是那身灰扑扑的弟子服,领口有些松垮,露出半截锁骨的轮廓。他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像是强行把咳嗽憋了回去。
他看到门外的凌清玄,黑沉沉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度的惊诧,随即又被浓重的警惕和探究覆盖。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凌清玄的脸,最后落在他那只还抬着、未来得及放下的手上。
“师尊?”他开口,声音带着重伤初愈般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凌清玄的手僵在半空,袖中的白玉药瓶仿佛突然变得滚烫。
四目相对,空气再次凝固。
凌清玄看到墨天渊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
【好感度波动:-93→-94】
那细微的数值变动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了凌清玄一下。
他猛地收回手,广袖垂下,遮住了袖中的丹药瓶。脸上迅速覆上原主惯有的冰冷和不耐,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吵什么。”
墨天渊的目光依旧锁着他,像是在分辨他每一寸表情的变化,那眼神深得让人发怵。
凌清玄避开他的视线,语气更冷:“既无事,便安分待着。”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拂袖而去。步伐又快又急,仿佛真的只是被那咳嗽声扰得不耐,前来斥责。
直到走出很远,背后那道如有实质的、冰冷探究的目光似乎还黏在他的背上。
回到空旷冰冷的主殿,凌清玄才停下脚步,靠着冰冷的玉柱,缓缓吁出一口气,后背竟惊出了一层薄汗。
他从袖中拿出那只白玉药瓶,瓶身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他看着那药瓶,无声地收紧了手指。
这条刷好感度的路,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也更加……危险。那孩子眼中的警惕和探究,浓得几乎化不开。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远山,给清玄峰披上一层惨淡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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