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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就在那灵力触及的瞬间！

墨天渊猛地发出一声极压抑的短促痛哼，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右手握着的铁剑几乎脱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半步，才勉强站稳。

那反应之大，远超凌清玄预料！

他猛地抬头看向凌清玄，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终于裂开了巨大的缝隙，震惊、剧痛、还有一丝猝不及防的茫然和……被触及最脆弱之处的本能恐慌，疯狂地涌现出来！

他死死咬着下唇，几乎咬出血来，黑沉沉的眼睛瞪着凌清玄，像是无法理解这一下是无意还是有意的新花样折磨。

凌清玄也被他这剧烈的反应惊得心跳漏了一拍，强行稳住面上冰冷的表情，甚至刻意蹙起眉头，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根基如此不稳？”

他将对方的剧痛反应，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根基不稳”。

墨天渊胸膛急促起伏，呼吸紊乱，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凌清玄，里面的情绪剧烈翻腾，如同沸腾的油锅。过了好几息，他才像是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将那剧烈的痛楚和翻涌的情绪重新压回那片死寂的冰面之下。

他低下头，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无法完全掩饰的颤抖：“……弟子无能。”

【好感度波动：-92→-90】

凌清玄看着那终于跳动的数值，心中却无半点喜悦，只有一片冰凉的沉重。他知道了。那旧伤，比想象的更重，也更……碰不得。

“既知无能，便勤加练习。”凌清玄拂袖转身，不再看他，声音冷硬，“今日到此为止。”

他必须立刻离开。再多待一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露出破绽。

他朝着竹林外走去，步伐看似平稳，后背却绷得笔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再次如同实质般钉在他的背上，充满了未散的痛楚、深刻的怀疑和一种更加复杂的、令人不安的探究。

直到走出竹林，将那片沙沙作响的绿意彻底抛在身后，凌清玄才敢稍稍放缓脚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日常任务：指导剑术完成。奖励结算：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90。】

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凌清玄却只觉得，那负九十的数值，像是一道刚刚开始渗血的伤口。

而他，正亲手往那伤口上，撒着不知是药还是毒的东西。

药浴再临，哀求得寸

后山竹林的沙沙声似乎还缠在耳际，带着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和少年压抑的痛哼。凌清玄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主殿，反手合上门，冰冷的玉璧贴着他汗湿的后背，激得他微微一颤。

数字悬在心头，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每一次波动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又套了一根绞索。他疲乏地揉着刺痛的额角，丹田滞涩，神识也因接连的惊惧和强撑而隐隐作痛。

【发布日常任务：监督反派墨天渊药浴（辅以灵力疏导，缓解左肩旧伤）。地点：偏殿浴房。时限：一个时辰内。任务奖励：好感度实时结算。失败惩罚：寒毒侵体十二时辰。】

系统的声音阴魂不散，精准地砸在他最抗拒的点上。

又是药浴。还要……灵力疏导？触碰那处刚刚引起剧烈反应的旧伤？

凌清玄闭上眼，几乎能想象出墨天渊此刻的眼神——警惕、怀疑，或许还有未散尽的痛楚和被他触及伤口后的惊怒。竹林里那声短促的痛哼和骤然苍白的脸，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寒毒侵体……光听名字就知绝非易熬的惩罚。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喉咙口的翻涌，认命般地直起身。推开殿门，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在他脚前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偏殿浴房，药味比昨日更浓重几分，辛辣苦涩，几乎呛人。

墨天渊已经浸在浴桶里，只露出一个黑发的后脑勺，肩膀以下没在深褐色的药液中。热气蒸腾，将他苍白的后颈熏出些许不正常的红晕。他听到脚步声，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只是那绷紧的肩线泄露了他的戒备。

凌清玄沉默地走到桶边。

桶中药液滚烫，水面因少年极力抑制的细微颤抖而漾开一圈圈涟漪。他在忍受痛苦，比昨日更甚。是因为药力，还是因为左肩那处旧伤被触动后的反应？

凌清玄的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发梢，又移向那截浸在药液中的、清瘦的脊背。依照任务，他需要辅以灵力疏导。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光凝聚。

在他动作的瞬间，桶中的墨天渊呼吸陡然一窒，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般绷紧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弹起来或者彻底沉下去。他在等待预期的疼痛，或者更糟的东西。

凌清玄的手顿在半空。

他能感觉到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抗拒和恐惧，浓稠得如同桶里的药液。

不能直接碰那里。

他指尖的微光倏地散去，抬起的手转而极其自然地拂过自己并无褶皱的袖口，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为了整理衣物。他的视线落在浴桶边缘蒸腾起的水汽上，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意图：“凝神，守意。”

桶中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没料到预想中的折磨并未降临。那僵硬的脊背线条，极其缓慢地、一丝丝地松懈下来，虽然依旧透着难以言喻的紧张，但那种濒临爆裂的极致抗拒感，消散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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