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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他终究，还是没有拿走那瓶药吗？

还是……拿走了？

凌清玄不知道，也不敢用神识去探查。

这一夜，主殿与侧院，隔着一扇门，一段石阶，一片沉重的夜色。

两人皆未成眠。

凌清玄坐在冰冷的地上，直至天明，脑中反复回荡着那离去时沉重绝望的脚步声。

而侧院小屋內，墨天渊枯坐于黑暗之中，掌心紧紧攥着那只冰凉的白玉药瓶，指节泛白。另一只手的指尖，则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腰间铁剑冰冷的剑柄。

窗外，天色渐渐泛起灰白，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秘境之行，尚未开始，便已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与决绝。

【好感度：-76】最终定格于此。那下降的一点，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沉甸甸地坠入无尽的黑暗里。

秘境骤变，魂灯欲熄

墨天渊进入雾隐秘境，已是第三日。

清玄峰主殿内，凌清玄强迫自己沉入修炼，试图将那些纷乱杂沓的思绪——墨天渊离去时沉重的脚步、那瓶未被明确接受或拒绝的丹药、宗务堂那道狰狞的剑痕、以及深植于心的对未来的恐惧——统统摒弃出识海。

然而，心神却如同断了线的纸鸢，无论如何收敛，总在不经意间飘向那未知的、危机四伏的秘境。丹田内灵力运转虽无滞涩，却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浮躁，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沉闷的低压，无声地侵蚀着他的镇定。

第四日正午，日光透过窗棂，在冰冷白玉地面上投下明亮却毫无温度的光斑。

凌清玄正于云床上盘膝，指尖拂过一枚记载着基础阵法的玉简，试图借此转移注意。忽然——

一股毫无预兆的、尖锐至极的刺痛感猛地自心口炸开！

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最脆弱的心核，并狠狠拧搅！又像是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正被一股蛮横暴戾的力量强行从他神魂联系中撕扯、剥离！

凌清玄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中的玉简“啪嗒”一声滑落在地。他猛地捂住心口，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眼前甚至出现了片刻的黑视。

这种痛楚，并非肉体损伤，而是源于更深层的、与灵魂契约紧密相连的感应！

几乎在同一时刻，殿外远处，负责看守亲传弟子本命魂灯的偏殿方向，传来值守弟子因极度惊恐而变调的、撕裂般的尖叫声：

“仙尊！不好了！不好了——！墨师兄的魂灯……魂灯剧烈闪烁，快要、快要熄灭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哭喊而出，充满了绝望。

凌清玄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甚至来不及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身影已在原地瞬间模糊消失！

下一刹那，他已如一道撕裂空间的惊电，出现在偏殿之内！

冰冷的玉石殿壁上，镶嵌着数盏以特殊魂力滋养的灯盏，每一盏都代表着一位亲传弟子的性命本源。此刻，大部分灯盏都平稳燃烧着，唯有最角落、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盏——

属于墨天渊的本命魂灯！

正剧烈地、疯狂地明灭闪烁！那原本应该稳定明亮的魂火，此刻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几乎收缩成一点微弱的、豆大的惨绿色光芒，在灯盏中拼命挣扎、摇曳，每一次闪烁都仿佛下一次就要彻底湮灭，归于永恒的黑暗！

灯焰每一次微弱地亮起，都映照出凌清玄毫无血色的脸；每一次更深的黯淡，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魂之上！

这是神魂遭受重创、濒临溃散、性命垂危的极致征兆！

凌清玄瞳孔骤缩，几乎站立不稳，一股冰寒彻骨的恐惧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魂灯传递出的、属于墨天渊的微弱气息，正被一股极其狂暴、混乱、充满戾气和绝望的情绪漩涡疯狂吞噬！而在那漩涡的最深处，他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熟悉、却此刻显得无比恐怖的——阴寒刺骨的魔气波动！

秘境有变！他出事了！不仅仅是受伤，是濒死！甚至可能……触及了那最可怕的禁忌！

来不及细思，更顾不上什么师尊威仪、系统任务！凌清玄猛地转身，声音因极致的惊骇和焦灼而嘶哑变形，带着前所未有的厉色与几乎失控的狂暴，对着那吓得瘫软在地的值守弟子吼道：

“开启秘境通道！立刻！现在！”

那弟子连滚爬爬地起来，手抖得几乎捏不住法诀。

凌清玄死死盯着那盏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的魂灯，心脏如同被放在滚油上煎炸。他尝试通过师徒契约更清晰地感应墨天渊的状况，神识刚小心翼翼地探出——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夹杂着滔天恨意、无边痛苦、以及毁灭一切欲望的戾气，混合着那丝精纯阴寒的魔气，如同决堤的洪荒巨浪，沿着那微弱的契约联系，狠狠反冲撞入他的识海！

“噗——！”

凌清玄猝不及防，神魂剧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那冲击力中蕴含的绝望和疯狂，几乎要将他一同拖入深渊！

但他强行稳住了身形，抹去唇边血迹，眼中已是一片赤红。那反噬的感觉虽然可怕，却也让他更加清晰地定位到了墨天渊所在的大致方位——秘境极深之处，一处能量异常混乱暴动的地方！

“快！”他再次厉声催促，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值守弟子终于手忙脚乱地启动了偏殿内直通秘境入口的紧急传送阵。光华亮起，空间开始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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