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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一天一夜。”墨天渊放下水杯，又端来一直温着的药碗，黑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郁的药力，“该喝药了。”

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紧绷，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只能凭借本能去做这些照顾人的事。

凌清玄看着他，没有立刻喝药，而是缓缓问道：“外面……如何了？”

墨天渊动作一顿，垂下眼帘，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都在传师尊您试药不慎，玩火自焚。戒律堂和碧霞峰的人没再来过。”

凌清玄微微颔首。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自污名声，虽然难听，但至少暂时度过了眼前的危机。

“那毒……”凌清玄迟疑了一下，“林晚那孩子……”

“他无事。”墨天渊接口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戒律堂查问过后，便放他回去了。他只是被人利用。”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药罐里咕嘟的声音轻轻响着。

凌清玄看着墨天渊低垂的、紧抿着唇的侧脸，忽然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关于那“淬体药液”的谎言，关于他为何要如此拼命地维护他。

墨天渊猛地抬起头，黑沉的眸子直视着凌清玄，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压抑不住：“为什么？”

他问，声音带着一丝极轻微的颤抖。

“您明明可以……可以把我交出去。或者……像以前一样。”他指的是原主那些冷漠甚至残忍的做法。

凌清玄沉默了片刻，避开了他过于灼人的视线，轻声道：“你是我清玄峰的弟子。”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而且……我说过，你只能死在我手里。”

还是那般别扭又冷硬的说辞。

但这一次，墨天渊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被刺伤或激起逆反。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凌清玄，仿佛要透过他那层冰冷的伪装，看到底下最真实的内核。

【好感度波动：-40→-35】

忽然，他放下药碗，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凌清玄放在被子外的手腕！

他的手心滚烫，带着薄茧，力道大得惊人，甚至有些弄疼了凌清玄。

凌清玄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对上了墨天渊那双骤然变得执拗甚至有些疯狂的眼睛！

“师尊！”他逼近一步，气息有些不稳，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混乱的情感，“您告诉我！您到底……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您救我，护我，却又疏远我，怕我！”

“您给我丹药，却又不敢亲手给我！”

“您一次次为我挡下灾祸，甚至不惜自损，却从不肯说一句软话！”

“您到底……把我当什么？！”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带着一种长久压抑后的崩溃和迷茫。那双眼睛里，不再是纯粹的恨或疯狂的占有，而是充满了痛苦的挣扎、渴望确认的急切，以及一丝极其脆弱的、害怕被再次抛弃的恐慌。

凌清玄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直白的质问震住了。手腕上传来的滚烫温度和微微的颤抖，仿佛直接烫到了他的心里。

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卸下了所有尖刺、只剩下迷茫和脆弱的少年，一直紧绷着、算计着、防御着的心防，在这一刻，竟也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张了张嘴，那些冰冷的、敷衍的、符合人设的话却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殿内只剩下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穷奇不安的呜咽。

良久，凌清玄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轻轻抬起，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迟疑地，落在了墨天渊紧抓着他手腕的手背上。

掌心相贴，一个冰凉，一个滚烫。

墨天渊身体剧烈地一颤，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凌清玄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虚空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的疲惫：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恨你，怕你，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这几乎是他能说出的、最接近真心的话。承认了自己的矛盾，承认了自己的无力，也承认了那份无法割舍的……牵挂。

墨天渊死死地看着他，抓着他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微微松开。眼中的疯狂和执拗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震动。

【好感度波动：-35→-25】

这一次，好感度跳跃的幅度更大！

凌清玄感受到手背上那逐渐放松却依旧滚烫的触感，和那剧烈波动的好感度，心中一片混乱。

而墨天渊，缓缓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久久没有抬起。

无人看见的角度，他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着，一滴滚烫的液体，悄然滑落，浸湿了凌清玄微凉的皮肤。

坚冰之下，暖流暗涌。

心防溃堤，只在一瞬。

秘境传闻，暗夜私语

自那日心防短暂的溃堤之后，清玄峰主殿内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那层横亘在师徒二人之间的坚冰似乎消融了大半，但一种更令人无措的、暧昧而紧绷的氛围开始弥漫。两人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日的失控与坦诚，相处模式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墨天渊不再总是用那种充满审视和攻击性的目光盯着凌清玄，而是变得……有些沉默的专注。他会默默地做好凌清玄吩咐的一切，会在凌清玄调息时守在一旁，会在凌清玄不经意流露出疲惫时，递上一杯温水或一枚丹药，动作依旧略显僵硬，却不再带有之前的试探和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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