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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夕阳的余晖洒在溪面上，映照着相携的二人。外界风雨欲来，但此刻，溪水潺潺，温情脉脉。

尘世风波，暗涌再起

溪边短暂的休憩后，墨天渊所谓的“打听消息的办法”很快显现出来。

他并未去寻找修士盘问，而是直接动用了初步掌控的源力之能。只见他闭上双眼，心口魔纹微亮，神识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扩散开来，并非强行探查，而是如同水银泻地般，悄然融入周围的环境，感知着天地间残留的信息碎片、能量波动，甚至是一些逸散在空气中的微弱意念。

凌清玄在一旁静静守护，看着少年专注而威严的侧脸，心中惊叹。渊儿对力量的运用，越发精妙莫测了。这种感知天地、读取残响的手段，已近乎神通。

约莫一炷香后，墨天渊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冷意。

“师尊，”他看向凌清玄，语气沉凝，“我们进入古魔战场，外界已然过去了三年。”

三年！凌清玄心中一震。没想到他们在那个时间流速混乱之地，竟然度过了如此长的时光。

“这三年来，修真界发生了巨变。”墨天渊继续道，将他感知到的信息碎片组合起来，“自我们‘叛逃’后，针对清玄峰和我们的追缉从未停止，且愈演愈烈。碧霞峰、戒律堂玄玝等人是主导，他们似乎认定我们身怀重宝且修炼魔功，欲除之而后快。”

“约莫一年前，各地开始陆续出现类似的‘魔化’事件，如同我们方才所见。修士或妖兽被不明能量污染，失去理智，疯狂攻击他人。一开始只是小规模，近半年却突然加剧，蔓延速度极快，如今已波及多个州府。正道宗门组建了联盟四处清剿，却收效甚微，反而损失惨重。”

“有传言说，这魔化之灾与我们……尤其是与我有关，说是我修炼魔功引发的天谴，或者说是我在暗中培育魔物……”墨天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凌清玄眉头紧锁：“方才那祭坛和晶体……”

“嗯，”墨天渊点头，“那才是魔化的真正源头之一。有人……或者说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收集乃至制造那种蕴含浓烈死气和怨力的晶体，并通过特殊祭坛扩散，人为制造混乱。其目的尚不清楚，但显然所图非小。”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幽光：“而且，我感知到，那种晶体的炼制手法，以及祭坛的布置方式，隐约带着一点……云渺宗阵法的影子，虽然被刻意扭曲掩盖了。”

凌清玄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宗门内有人……”

“未必是宗门高层授意，但肯定有内鬼接应。”墨天渊冷静分析，“而且，师尊您不觉得，这魔化事件爆发的时间和扩散的速度，都太过巧合了吗？正好在我们‘消失’后，正好在追缉我们陷入僵局时？像是……有人想用更大的乱子来掩盖什么，或者搅浑水，方便浑水摸鱼。”

凌清玄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确有蹊跷。”他看向墨天渊，“那你可能感知到清玄峰如今情况如何？”

墨天渊再次闭目感知，片刻后，眉头微蹙：“清玄峰被强大的阵法彻底封锁了，似乎是宗门出手所为。峰内气息……很微弱，但并无血腥怨气，林晚等弟子的生命气息尚在，只是似乎被囚禁困守。他们……并未受到魔化影响。”

凌清玄稍稍松了口气。峰内弟子无事便好。宗门封锁清玄峰，或许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师尊，”墨天渊握住凌清玄的手，眼神认真而坚定，“这潭水越来越浑了。但既然我们回来了，有些账，就该一笔笔算清楚。那些污蔑您的，逼迫您的，一个都跑不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冰冷的杀意。

凌清玄反握住他的手：“自然要清算。但需谋定而后动。如今敌暗我明，且魔化事件牵扯甚大，需先查明真相，而非一味杀戮。”他顿了顿，看着墨天渊，“尤其是你，渊儿，你如今力量虽强，但源力特殊，一旦暴露，恐引来更大麻烦，甚至被那幕后黑手利用。需得谨慎。”

感受到师尊的担忧和为自己筹谋，墨天渊心中的杀意稍敛，眼神软化下来，乖乖点头：“弟子明白。弟子会小心隐藏力量，一切听师尊安排。”只要能陪在师尊身边，暂时隐忍又如何。

“当务之急，是先暗中查明魔化晶体的来源和传播途径。”凌清玄做出决断，“或许可以从那些黑袍人身上入手。”他想起方才山谷中那几个被墨天渊击昏的黑袍人。

“师尊放心，他们跑不了。”墨天渊嘴角扬起一抹成竹在胸的弧度。他心念微动，远处山林中便传来几声轻微的闷哼和挣扎声，随即归于平静。“弟子留了活口，下了禁制，稍后便去‘问’个明白。”

凌清玄看着他这运筹帷幄的模样，心中既欣慰又有些感慨。曾经需要他庇护的少年，如今已然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甚至为他遮风挡雨的强者了。

“走吧。”凌清玄站起身。

“师尊稍等。”墨天渊却拉住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两件带着兜帽的黑色斗篷，“外界认识我们面容的人不少，暂且遮掩一下。”

他亲自替凌清玄披上斗篷，仔细系好带子，又细心地将兜帽为他戴好，遮住了那令人惊艳的容颜。动作温柔专注，仿佛在进行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凌清玄安静地站着，任由他伺候，看着近在咫尺的、认真为自己整理衣冠的少年，心中一片宁静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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