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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然而此刻的墨天渊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眸中充满了暴戾和戒备，狠狠瞪向凌清玄，声音沙哑而危险：“别碰我！”

一股强大的、充满攻击性的魔气猛地将凌清玄推开数步！

凌清玄心中一痛，却知此刻的墨天渊已被心魔和力量冲击控制了心神。他不能退缩，更不能强行压制，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渊儿！看着我！”凌清玄不顾那肆虐的魔气，再次一步步走向他，声音清晰而坚定，试图穿透那层疯狂，“我是凌清玄！你的师尊！你答应过我的，绝不会迷失！”

“师尊……？”墨天渊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迷茫和挣扎，那熟悉的称呼和身影似乎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但下一秒，更多的混乱记忆和暴戾念头涌上，将那一丝清明瞬间淹没！

“滚开！都是假的！都会离开！都会背叛！”他嘶吼着，周身魔气更加狂暴，甚至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四周，石窟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没有人能掌控我！力量！我要更强的力量！”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偏执的幻境，对着空气疯狂攻击。

凌清玄看着他痛苦挣扎、濒临失控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知道，这是渊儿最深的心魔和恐惧——被抛弃、被背叛、对力量的渴望以及害怕被力量控制的恐惧，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不能再犹豫了！

凌清玄眼中闪过决绝！他猛地散去了所有防御，周身灵力内敛，毫不设防地、一步步走向那风暴的中心！

“渊儿，”他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躁动的力量，“如果你觉得痛苦，如果无法控制，那就看着我。”

他无视那足以撕裂金丹修士的狂暴魔气，任由那凌厉的气劲划破他的衣袍，在皮肤上留下细小的血痕，依旧坚定不移地走向墨天渊。

“如果连你都无法信任，那我便与你一同沉沦。”

说话间，他已走到了墨天渊面前，伸出手，轻轻抚上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布满冷汗的脸颊。

这个举动无比冒险！此刻的墨天渊极度危险，随时可能失控伤他！

然而，那微凉的、熟悉的触碰，却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墨天渊被疯狂封锁的心门！

他剧烈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僵，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带着担忧和心疼的熟悉脸庞，那疯狂攻击的魔气也骤然一滞！

“师……尊……？”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眼神中的暴戾和混乱开始剧烈波动。

“是我。”凌清玄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带着万钧之力，“我在这里。永远不会离开，永远不会背叛。你说过，我是你的全部。而你，亦是我的全部。”

他微微倾身，不顾对方周身的狂暴能量，轻轻吻上了墨天渊紧抿的、带着血腥味的薄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无尽的安抚、信任和决绝的陪伴。

仿佛冰雪消融，仿佛朝阳破晓。

墨天渊周身那狂暴的魔气，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停滞！他眼中的猩红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露出了底下深深的脆弱、后怕和无法置信。

师尊……没有躲开……没有害怕……甚至……吻了他？

在那个轻柔却带着无尽力量的吻中，所有混乱的记忆碎片、暴戾的杀意、对力量的贪婪渴望，如同遇到了克星般，迅速平息、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掌心传来的、师尊脸颊微凉的触感，是唇瓣上那柔软温暖的压迫，是鼻尖萦绕的、独属于师尊的清冷气息。

这比任何清心咒、任何力量压制都更加有效。

“……师尊。”他再次喃喃开口，声音沙哑破碎，却已没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周身的魔气如同温顺的潮水般迅速收敛回体内，那几乎要撑爆他的庞大源力也渐渐平复，在心口魔纹的引导下，缓缓沉淀、吸收。

凌清玄感受到他气息的变化，心中巨石落地，缓缓退开少许，指尖却依旧轻柔地抚着他的脸颊，拭去他额角的冷汗和……眼角那一点湿润的痕迹。

“醒了？”凌清玄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个不顾一切、以自身为锚点唤醒他的人不是自己。

墨天渊没有回答，只是猛地伸出手，将眼前之人死死地、用力地箍进怀里，仿佛要将人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彻底失控了！差一点就伤害了师尊！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恐惧得几乎要发疯！

“师尊……对不起……对不起……”他将脸深深埋进凌清玄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哽咽和浓得化不开的愧疚，“我差点……差点就……”后面的字眼他说不出口，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凌清玄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份几乎要将自己淹没的恐惧与自责。他没有挣扎，只是抬手，一遍遍地、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如同安抚受惊的幼兽。

“无事了。”凌清玄低声道，“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那源自古老源血的疯狂意志和庞杂记忆，连他都觉得心悸，更何况是直接承受的渊儿。他能挣脱出来，已属不易。

“可是……我推开了您……还伤了您……”墨天渊抬起头，猩红的眼眸已然褪去，只剩下泛红的眼眶和满满的心疼。他小心翼翼地抚过凌清玄被魔气划破的衣袖和其下细微的血痕，指尖都在颤抖，仿佛那些伤口是什么致命的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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