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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笙全身僵硬,颊边挂着泪痕,反应迟钝。
赵弛以为水笙还要哭,怕他抻久了身子累,才下意识把人抱到怀里,让他哭得安稳些。
眼神交错,注视少年红红的兔子眼,赵驰暼开目光,道:“哭完这次,今后别哭了。”
水笙闷闷点头。
他满脸泪痕,又窘又难堪,只能把脸往对方肩膀藏,埋深深的。
赵驰轻勾嘴角,由他去了。
又过几日,前些时候进城里做工的村民陆陆续续回了村,准备把田里的土翻一翻。
面摊门前的村道开始热闹起来,成群扛锄说话的,拖牛赶路的,连小孩都没闲着,得了空,就往田垄扎堆,热闹得紧。
干活儿久了容易饿肚子,村民往面摊门口一挤,掏个一二文钱买干粮,或吃碗素面,手头稍微宽松的,就吃个肉包,来份卤面。
水笙在一旁帮忙递油纸包,收钱,不消几日,三个村的乡民大多都见过他。
来了人买干粮,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跟着赵弛?”
起初,水笙怯场,过去遭受驱赶的经历使得他想躲藏起来,怕别人看到,更怕丢赵弛的脸。
后来,记起赵驰的一番话,他压下准备拔起来的腿,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叫水笙。”
“水笙?”
“嗯……”
“水笙,这是包子钱,拿着啊。”
水笙一晃神,连忙把钱接过,扭头一看,发现赵弛正在注视自己。
在那双黑沉星目的注视下,他抿紧的唇忽然有些扭曲地弯了弯,心里踏实了,继续收钱。
村民们,也不都是只会笑话他的啊……
又来了村民询问,几次下来,水笙挺直腰杆,脆生生应一句:“我叫水笙。”
嘴角弯弯翘起,笑容露出几分自然,少了前阵子的畏缩和怯弱。
村民笑道:“哟,水笙啊。”
水笙仍有少年模样,绿衫裹着清瘦纤细的身形,脸上虽还残留淡淡的藓痕,但丝毫不掩眉眼的清润和灵气。
他羞赧一笑,旁人下意识跟着笑起来。
赵弛看着,忽然开口:“水笙。”
水笙"哎"一声,见赵弛没出声,乖乖捧着收到的钱进屋,将钱装好后,又守在对方身旁。
已经离开的村民回头,瞥见这一幕,嘴巴里“啧啧”称奇。
*
今日来摊子的客人多,赵弛和水笙都在忙,没说上几句话。
日过傍晚,出了点蒙蒙的夕阳,昏暗橘红的光投在青砖上,朦朦胧的,好不真实。
卖光最后一笼包子,今天的生意暂时做完了。
赵弛瞥见水笙蹲在井边打水,看他手指冻得泛红,接走水桶。
“打水的活重,交给我。”
水笙笑了笑,很快去把桌子和凳子擦了。
从早忙到晚,他喝了药便呵欠连连,眼睛都是湿的。
今晚的药浴还没洗,他摇摇晃晃准备往澡棚走,被一双手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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