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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固完床腿,又兴致勃勃地教她看书。
他最喜欢的还是兵书,可令仪便是听懂也觉得无趣,只能讲史书。
讲的都是令仪之前看不懂的地方,他实在不是会讲故事的人,并不生动形象,只是常常有自己见解,往往一针见血让令仪耳目一新。
除了她不懂的地方,他有时也会自由发挥,随口讲一些典故。
恰如此时,他坐在案前,令仪坐在一侧矮凳上,柔顺伏于他膝上,听他讲战国策。
秦烈一本正经地讲宣太后谓尚子曰:“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
待令仪明白过来,双颊绯红,他朗声大笑,将人提起抱坐腿上,低声问她:“你可也觉得‘少有利焉’?”
原本只是调笑,可抱着揉着立时兴起,秦烈手伸到她衣下作怪。
令仪不愿,“光天化日”
他理直气壮地打断她:“不然为何古人会造出‘白日宣淫’这四个字?”
他呼吸粗重,动作急切,可看她实在不愿,还是停了手。
令仪整理着衣衫,不由怀疑地看了他几眼,秦烈挑眉:“怎么?放过你还不愿?”
令仪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毕竟他来也只是为了这事。
秦烈显然看出她的心思,“我来时,自然想着这些,可我过来,却不只为了这些。”
他说完,等着反应。
过了好半晌,她全然没动静,逼得他不得不开口:“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令仪想了想,摇摇头。
秦烈顿了一下,道:“别的不说,公主府那些人,你曾经为了护着他们忤逆我,更差点落到白莲教手中,我还以为你心中念着她们。真多天来,你从未提起过她们,怎么,他们现下过的如何就不值得你一问?”
令仪轻声道:“我如今并不能为她们再做什么,问了又有何用?”
秦烈忽然生起气来,“你不开口怎知没用?”
令仪向他开过两次口,第一次想求他出兵救太子,第二次想让他将焕儿抱回他身边。
两次结果皆不如意,只让她处境一次比一次艰难。
她再次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不想问。”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自嘲一笑,骂她:“没想到是这么个狠心的小东西。”
他似乎叹了口气,之后再不提这些,又随口讲起春秋中的典故来。
这夜两人正在安睡,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秦烈几乎第一时间清醒起身。
令仪睁开眼见到他狠厉嗜血的目光,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秦烈此时已经知道并非敌袭,放松下来,将她抱在怀中安抚。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两人相拥着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吵架的那家是周嫂隔墙邻居马桂花,她家是最早招人入赘的,赘婿不仅样貌端正,还有一张巧嘴会哄人,一个多月便哄的马桂花答应将他妹妹接过来一起住。
今日争吵也是为了这个妹妹,——这哪是什么妹妹,根本就是他之前的媳妇,为了入赘才谎称是妹妹。夫妻与兄妹之间亲昵岂能相同?村里风言风语,马桂花也早就起了疑心,找了周嫂等人,今日夜里果然捉奸在床!
这一顿喧闹,就是周嫂等人打那赘婿与“妹妹”闹出的动静。
本想打骂一顿将那“妹妹”赶出去便了事,毕竟马桂花可没想过休夫。
不想这赘婿不仅护着“妹妹”,将反手推了马桂花。
激得遗孀们义愤填膺,围着他大骂他是良心被狗吃了的负心汉白眼狼!
那赘婿坦然道:“我入赘就是为了小环,我岂能让她日日看着我与其他女子在一处伤心?我本就想带她离开,今日发现了正好,桂花,是我对不起你,欠你的银子日后我定加倍还你。”
马桂花哭着道:“你欠我的难道是银子还的了的?!这么长日子来,你说你是落难的世家公子,我一边操持家里,一边种地干活,把你们两人伺候的舒舒服服。你现在跟我说都是假的,没一点真心,那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她哭的伤心欲绝,周嫂等人无不动容,赘婿却郎心如铁:“我心里已经有了小环,再装不下其他人,你还年轻,人也良善,把我忘了吧,欠你的银子我一定会还你。欠你的情若有来生,我再娶你。”
“啊呸!你祖奶奶个腿!”周嫂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你个骗子装什么情深!这辈子遇到你已经够晦气了,还想要来生,你个下十八层地狱的烂货还想投胎做人?!我告诉你,做梦!在河那边,你们俩人也有十亩地,怎么就活不了?!你娶小环就是图她的地好,图她有房子,图她能干,图她手里有钱!现在日子好过了,你觉得自己又行了,又嫌弃她是寡妇了,还在这给我唱什么大戏?心里容不下别人,在床上对着桂花妹子怎么能硬?那看来这鸡儿和你不是一条心,不如早早切了了事,免得又在外面惹祸!”
分明不相干,甚至无人知道他在这里,可听在秦烈耳里,总觉得周嫂在指桑骂槐。
一开始或是自己疑心,可怀里人分明在偷笑,他脸色阴沉下来,问她:“笑什么?”
令仪看着他脸色,猜测个大概,绷住脸违心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实在怪不得他。”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秦烈慢慢重复了一遍,脸色更加难看。
他翻身上来,恶狠狠地问:“你说的是哪个故人?”
携带着怒气,他动作又狠又重,床再度开始吱呀吱呀响,还好外面正热闹,可到最后室内平静下来时,外面早已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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