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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两条腿再也撑不住身体,膝盖重重砸在石板上,出让人牙酸的闷响。
他把自己的脑袋当成捣蒜的锤子,一下下往地上砸,混着尿骚味的污水溅了满脸也毫不在意。
“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啊!”
他一边嚎,一边砸,那股狠劲,好像想当场把自己了结了一样。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狱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个杵在原地,像被雷劈了的木头桩子。
沈曼曼也看蒙了,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搞什么?这就跪了?】
【刚刚那句话是什么黑话?难不成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一秒下跪,童叟无欺!】
蔺宸压根没理会地上那个快把自己磕晕过去的牢头,他的目光如刀,冷冷扫过周围每一间牢房的囚犯。
“找个干净点的地方。”
“是!是是!”牢头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擦脸上的血污,从腰间最贴肉的地方掏出一把黄澄澄的铜钥匙。
他小跑着打开走廊最里面一间牢房的门,那里面不仅没有异味,还铺着一层崭新的稻草。
“爷,您二位里边请!小的、小人马上给您二位爷备酒备肉!再给这位小爷单独熬一碗粳米粥!”
他点头哈腰,那腰弯得快贴到地面,再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很快,一张小桌被搬了进来,热气腾腾的烧鸡、酱肘子摆了上来。
沈曼明看着这反转,默默拧了一把蔺宸胳膊上的肉。
他微微皱起的眉告诉她,这不是做梦!
【嗯,断头饭味道还不错。】
【这算是监狱主题的沉浸式剧本杀?还附赠豪华晚餐?这牢头可以啊,业务能力挺强,还知道给孕妇特殊优待。】
蔺宸没动筷子。
他端起一杯酒,对着门口那个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的牢头开了口:“把其他人都放出来,让他们也吃点东西。”
牢头一哆嗦,不敢问为什么,立刻打开了所有牢门。
那些囚犯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互相看看,慢慢围了过来。
他们死死盯着桌上的肉,喉咙上下滚动,出吞咽口水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
蔺宸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声音听不出温度:“本官路过青州,想听听你们的故事。都说说,是怎么进来的?”
囚犯们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全是恐惧,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就在这时,最角落里,一个头花白,穿着一身破烂儒衫的老秀才,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刚才看得清楚,牢头对这个年轻人的态度,不是畏惧,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烂命一条,今天就赌了!
“这位大人,”老秀才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学生学生是因状告官府,被知府孙德海,以‘刁民聚众闹事’的罪名给关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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