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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完,只剩下了声音。
雨还是下,滂沱得似天漏了个洞,四周没点灯,黑漆漆的,只隐约能见他的轮廓。
李嫚玉本想让他先走,自己留下来断后,刚欲开口,话却被堵在喉咙里。
因为身旁人先她一步开了口:“等会儿枪一响,你就先走密道同他们汇合,剩下的交给我。”
他本就不愿她涉险,这世道男人死能死个干脆,女人一旦被捕,那跟进了窑子无半份差异。
这种关头,李嫚玉怎可能同意这要求,她也将手中的枪填上子弹,眉眼间多了两分平日里不曾见过的凌厉:“要么一起死在这,要么都活着出去。”
沈华兴听见这话,唇角扬起弧度:“看来你这辈子是赖上我了。”
李嫚玉不由分说地给了一掌在他肩上:“对啊,就是赖上你了,死都要死在一起。”
心跳似年轮,一点点将爱恋绕成了圈,树干中心的心思被藏进了无数个春夏秋冬里,凝成深色的印记。
表上的秒针还在转着,他垂眸看了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偏头对着李嫚玉说:“耳朵堵上,要开枪了。”
话音刚落,干净利落的枪声便在耳边回响。
不久外面传出动静,时间所剩无几,他移了柜子抵住房门,闷声对着李嫚玉道:“你先走,剩下的交给我。”
来不及多想,她便走暗门离开。
柜子抵住的门挡不住外边势如破竹的劲头,被轻易破开后,涌进来的人如下雨前缺氧而浮出水面的鱼一般,贪婪地审视房间里的一切。
他躲在暗处,不等人反应,便对着领头的放了冷枪。
屋内只剩下暗色调,而雨虽渐渐停了,风声却不止,刮得窗帘翻飞一遍又一遍,往上是云层翻涌,似海啸时灰色海水卷起的惊涛骇浪。
光线还是少,沈华兴躲在暗处,又一枪。
这次不走运,枪声暴露了位置,他被毫无悬念地揪了出来。
“就你一个?”为首的有些不可置信。
沈华兴点头:“不然呢,还需要几个。”
话说完,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血顺着唇角往下淌,所过之处留下一抹殷红。
“敢耍老子,你自己开个狗屁的会?!问你你不说,等把你带回去,老子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陈陵嘴里叼着根烟卷,听完这话反被气笑,骂道。
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原本他以为来的人会少些,却不曾想那群人只留了十余人守在外面,剩下的全进了楼里。
今天是得折在这儿了。他心想。
不过算算时间,李嫚玉也应该与宋允成他们成功汇合,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陵的话刚说完,忽然便直挺挺倒在沈华兴面前。
他心头一愣,拉开视线往不远处看,却发现李嫚玉神色愤恨地举着枪,枪口缭绕过一圈似有若无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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