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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怎么没回来,他对你最是上心,订亲这么大的事,不应当缺席的。”
姜芸珂提着小藤箱将人往屋内带,头戴的银饰在朦胧的天光下透出冷白色的光。
“我哥他…回不来了。”
沈华年跟在她身后,费劲吐出几个字,声音小得能被周围的白噪吞去。
姜芸珂没听清,将箱子放好后回头问:“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风声四起,明明刚入秋,沈华年却只觉得背上传来刺骨的凉意,手与脚也是凉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这事到底该如何开口。
“没…没什么。就是我哥他…”
“他咋啦。他性子可比你沉稳多了,不像会生出事端来的。”
姜芸珂拍着手上的浮尘,心道今天真是好生奇怪,儿子赶不回来不说,女儿回来也支支吾吾讲不清楚一句话,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你要说啥你就安心说,我是你母亲,难不成还会吃了你?”
风在这时小了几分,但依旧灌进屋里,吹得人裙裾飘摇。
“母亲,哥哥他回不来了。”沈华年鼓起勇气将音量提高,一气将想说的说了出来。
这一次,好几回都未听清楚的姜芸珂听得一字不落。
原本还笑嘻嘻的她一瞬间垮了脸,五味杂陈地看着华年。
“什么时候的事?尸首回来没。”
她连认都未见着,怎么可能要得回尸首,如今只剩下南京的衣冠冢还像个样子。
“尸首要不回来,他死后,被…投江了。”
消息是宋允成透露的,沈华年本不想回忆,现在想起,窒息感再度裹挟心脏,急促的呼吸声让大脑氧气过剩,思绪绕成乱麻。
相反,姜芸珂的反应倒冷静得可怕,论谁来都看不出受过丧子之痛。
冷静地同沈昀一块定下沈华年的婚期后,她便回了自己房里待着,就连晚饭时都不曾出来。
饭前沈华年便去劝过一遭,说再怎么难受饭也不能不吃,得到的却只有我不饿三个字。
天色逐渐暗淡,秋风里的凉意沁人心脾,晚饭后的沈华年带着付书同在院子里逛了一圈,随后打算陪着姜昀珂聊聊天。
雕花门窗里透出油灯暖黄的光,在清冷的秋夜里独树一帜。
沈宅的电灯是前几年才装上的,姜芸珂是个守旧派,用不惯电灯,总说太晃眼,除了做针线活时会开,其余时候都是点着盏小油灯。
沈华年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
无人回应,默然无声。
“母亲?”
沈华年再门口轻声唤了几次,依旧没得到应答,便轻声推了门进屋。
屋里只有盏小油灯亮着,电灯都熄了,沈华年走进去,便见姜芸珂拿了条白绫往梁上悬。
“华兴,你妹妹也找到归宿了,你在那边冷吗,母亲来陪你。”
白绫在豆大的油灯下泛着莹白色的润光,沈华年瞧见这一幕,顿时血液倒流,闷声冲上去将白绫劈手夺过,缓了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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