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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笑道:“二嫂比我先生几年,您把二郎养得那么好,庄姐儿也白白胖胖的,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纪纤纤意味深长地看着殷蕙。
经过这一连串的试探,她算是明白了,殷氏果然城府深沉,先前的卑怯都是装的而已。
“看你说的,我虽然长你几岁,但也都是白长了,还不如你会教孩子,瞧瞧父王多喜欢五郎,都把大郎比了下去。”
殷蕙再次钦佩起纪纤纤的挑事功夫,总能想办法用她挤兑徐清婉。
“二嫂说笑了,五郎现在还小,能靠笑脸讨父王喜欢,等他再大几岁,调皮捣蛋不好好读书,迟早也要被父王责罚,若五郎能有大郎的一半聪敏懂事,我都满足。”
殷蕙惭愧地道,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论沉稳懂事,大郎一直都是小兄弟几个当中的翘楚。
徐清婉始终保持微笑旁听,殷蕙说完,她下意识地看向走在魏旸身后的大郎,眼中露出自豪来。
她确实不够美貌,但论相夫教子,纪氏、殷氏加起来也比不过她。
念头至此,徐清婉又对孟姨娘腹中的孩子释怀了,就算孟姨娘真生出了六郎又如何,一个歌姬的儿子,再怎么折腾也越不过她的两个儿子。
终于到了东六所,几房人各回各的院子。
魏曕与殷蕙一起进了内室。
宅大人多,一会儿提防这个搬弄是非,一会儿提防那个话里藏刀,更要随时准备应对燕王,家宴总是耗人心神,连魏曕的眉宇间都露出了疲色。
殷蕙先服侍他洗脸更衣。
等殷蕙爬上.床,就见魏曕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殷蕙这会儿也只想好好歇个晌。
“衡哥儿越来越大,你要时常告诫乳母,不得大意。”
男人突然开口,殷蕙听得脊背发寒,魏曕是担心有人眼红衡哥儿得宠,可能会陷害衡哥儿?
殷蕙下意识地去想那十年。
衡哥儿在这个月份时也爱笑的,后来,因为冯腾父子的事,燕王迁怒魏曕,连带着对衡哥儿也没有什么关心之举,不但没有在这场家宴上抱衡哥儿,甚至三月里衡哥儿庆周岁时,不巧赶上燕王犯了牙疼看谁烦谁,澄心堂都没有大办周岁宴。
那一日,魏曕的脸比冻了千年的冰还要冷。
他自己遇冷就算了,儿子最重要的周岁宴也没能看到祖父,二房的四郎庆周时父王都去吃席了。
殷蕙也替儿子委屈来着。
如今,她帮魏曕避免了那霉头,却又间接导致儿子碍了旁人的眼?
魏曕侧过身来,就见殷蕙的眉头都快拧成两把小剑了。
“有防范之心就好,不必过于忧虑。”魏曕不想她吓坏胆子。
殷蕙还在想衡哥儿得宠这件事,她不知道该如何把握分寸,难不成要教儿子韬光养晦?可这么大点的孩子,做什么都是顺应天性,就算讲些大道理,他也听不懂。
她看向魏曕:“您觉得,衡哥儿的性子需要改吗?”
魏曕:“你要怎么改,不许他笑,还是不许他亲近父王?”
殷蕙立即懂了,他不希望大人为了避风头,强行纠正儿子的天性。
殷蕙如释重负:“我是怕您要衡哥儿改,不改就好,我就想看咱们衡哥儿一直开开心心的。”
她舒展了眉头,魏曕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他早出晚归,能陪衡哥儿的时间太少,如果殷氏再犯糊涂,变得像母亲那样只知道教他谨小慎微忍让兄长,毁的是衡哥儿。
魏曕握了握她的手:“你只管照顾他饮食起居,等衡哥儿大了,我会教他为人处世。”
殷蕙点头。
上辈子的衡哥儿虽然变成了小冰块儿,可从五六岁开始,衡哥儿行事便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了,这是魏曕的功劳。
魏曕是王子皇孙,熟悉皇家规矩,知道确切的界限所在,由他教导衡哥儿更合适。
殷蕙只是想弥补儿子,想在儿子被人欺负时,能给与小家伙他真正需要的关爱。
作为父母,她与魏曕各有所长各有所短,理当互相配合、互相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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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殷蕙带着节礼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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