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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侍候隋和光的下人说:“医生说活着,但……”
隋木莘:“你直说。”
仆人低头:“但不一定能醒。”
隋木莘脸上称不上悲伤,甚至没什么情绪,他点头:“我记得大哥房里还有张床,帮我收拾出来,以后我住那儿。”
“以后”要后到多久,他没说,仆人也没敢问。
少爷两年没回家了,过年也一样,据说跟联大的人混在一起,学跳大神画符咒呢……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万一他们乱说话,给人气跑了怎么办?
隋木莘回来时跟逃命一样,等到家,朝伺候的仆人问完大哥的情况,进房,默默看几眼,然后就走到房外立着,不动。
仆从知道他有站定冥想的习惯,不去打扰。
谁知一站就是一柱香。
然后他突然醒了,叫人帮忙,沐浴、更衣、熏香,一道道下来,流浪汉眨眼变成贵公子,又是仆人熟悉的光风霁月的三少了。
“告诉老爷了吗?”今夜无眠,仆人凑在一起低语。
“老爷说马上回来,要打断不孝子的腿!”
隋木莘也是个人物,少爷出身,少爷脾气,前几年突然变性,跑南边念书去了,什么外国哲学,屁用没有,说话神叨叨的。两年除夕都没回,只寄了信。
隋木莘勤工俭学,用的是自己的钱,隋靖正没工夫逮他,就让隋和光留意,能劝就劝,劝不了就打。每次问起,大少爷只说“快了”。
想起大少爷,众人又是沉默。
该当家的人出了事,不该当家的又在此时出现。
“嗨呀,”有人很感叹,很神秘地说,“少爷们要出头了。”
隋和光随管家的目光看去。
他也很诧异。“是我压在枕头下的佛牌,怎么会掉地上?”
隋翊不见踪影,凭空消失了,地上只剩一块佛牌,隋和光俯身捡起。
赌对了。
蜷紧的手心慢慢摊开。
房间藏不住人,隋翊袭来的时候又悄无声息,当时他就意识到:这房间里有地道。
管家状若恭敬耷拉头:“府上报信,三少爷听说大少爷……今夜赶回来了,日夜兼程,受了许多伤。”
隋和光一直平静的表情有了裂隙。
从宁城到南地,消息传过去至少两天,他受伤才多久?一周不到。这样算,隋木莘听到消息该是马上动身,路上不眠不休,才在今晚赶了回来。
“实在是老爷吩咐,奴才太心急,您是贵人,千万别同老奴一般见识……”
管家说了许多讨好话,才去敲下个人的门。隋和光应付他,心里已经飘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同隋木莘最后一次见,是在两年前,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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