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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因为他习惯了忍,习惯了所谓谋定后动。
他本該在隋翊回的第一天、势力最不稳当的时机,埋炸弹,派人刺杀……隋翊□□姨娘时会有忧惧吗?不会的。人伦、道德、体面,也不过一种规则,可以被人製定,也可以被推翻。
这样简单的道理,玉霜花了这样久去悟。
玉霜简短说完冯瑩的疑点,也分析了她的想法。
冯瑩怀孕时,隋和光还在昏迷。如果他不醒,冯小姐嫁进来,就是隋家今后的主母;醒了,就成了今天的局面。
就这样,一步一步,她将自己从受害者变作加害者。
任何人来看,怕都会觉得讽刺,拿着贞洁做筏子,不正成了婊子?——这是冯瑩自嘲的话。不知为何,玉霜记得很清楚。
隋和光说:“骂人婊子前,总該先骂一骂嫖客。”
玉霜反问:“要真是十成十的婊子呢?”
隋和光道:“婊子或圣女,不妨碍她做我对手。”
再度的,玉霜因这漠然战栗。他阻止自己再纠结,轉移关注点,问到了沪交所。
他将隋翊威胁的说辞完整复述。包括经侦處查到黑钱莊,再追到沪城。
这是个定时炸弹,不解决,哪怕隋翊死,玉霜也会被拖下水。
隋和光没否认轉移过資金。“暂时别弄死隋翊,”谋划即刻落定,他只有在算计人时才会破开冷淡。“叫人盯着,他背后还有大鱼。”
第一句出来时,玉霜眼中阴翳划过。
隋和光没有发觉,说:“钱从黑市到香港,又转到東南亚洗一遍,最后经广東直抵沪城——这条线不是我一个在用,粤海关吃了不少回扣,不会泄密;香港与东南亚都是外方,客户保护做得很好。”
“一月前我才调用資金。如果是从黑钱莊开始查,时间不够。”
玉霜反应相当快。“是沪城走了风声。”
不是源头或中间泄密,就只能是尾端。
玉霜:“如果是军阀安插的探子,那我现在已经进监狱了……是隋翊自己的人。有没有可能:他通过隋木莘,接触到了南邊一些势力?”
李崇走后,隋木莘也不见了。不知道又在筹划什么。
至今回想劫狱那夜,隋木莘眼下斑斑血泪,玉霜都有心惊。
——隋木莘是个看起来正常的疯子。
隋和光说:“他们两人关係很糟糕,应当不是。”
但在南方有势力,还能跟两个姓隋的有联係……他还真想起一个人。
十年前,府里还有个当妹子養的“二小姐”,歌妓所生,血脉不清,体弱多病,養在偏院。白姨太被投湖,与这二小姐也有一定干係——他窥见隋和光跟姨娘走近,向管家泄了密。
后来隋和光将人撵出府外,听说是去了南邊。
那小孩叫隋珠,凭他毒辣的心性,要是还活着,也该为祸一方了。
希望只是隋和光多想吧。
窗外寒风簌簌,玻璃隔音很好,玉霜不知道隔壁隋靖正有没有醒,他希望对方永远别再醒。
窗棂将月光切成几块碎片,散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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