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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抓出来几条狐狸。
四姨娘攀坐老爷腿上,眼神空洞,却还在笑,身前不到半米,正对一具男尸,头缺了半个,是被子弹轰的。
枪握在她手中,蔻丹甲血红。
几个大汉拦住隋和光退路,领头的皮笑肉不笑,说:“三夫人,老爷有请。”
隋靖正竟没有登时发难。
甚至,算得上和颜悦色的,叫隋和光好生打扮,陪他参加一个宴会。
隋和光就这样,被丫头脱光了,洗干净,换衣裳,涂薄粉,还往后颈倒了半瓶香水,留了气味,再仔仔细细洗一遍,穿上新旗袍,开叉快到腿根。
百乐门霓虹灯牌映在车窗上。
左右枪管贴着隋和光大腿,下车,寒风往比旗袍里灌。进舞厅前又被搜身,粗粝的手滑过隋和光周身,指头若有似无往旗袍里钻,隋和光反拧住那人手腕,终于能进去,有人蹭过他耳垂,低罵了声“骚货”。
隋和光记下了这人的脸。
他隐约明白隋靖正要做什么。
三楼包了厅,要邀请函才能进。开门,登时,浮出一股脂粉与鸦片烟味,发酵成腐烂的甜香。
再往里走,水晶吊灯夺目,在酮体上碎成冰棱。躺在长桌上的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很年轻。
有厨师正在切金枪鱼,一片,又一片,赤身铺上小腹,客人似是无意,刀叉划破了“餐盘”,沾着血,他们举杯,再咽下生鱼肉片。
有一个洋人来迎隋靖正。“史密斯先生正在包廂。对华夏戏曲,他一向是很有興趣的,今晚一定能好好‘讨教’。”
“去敬一杯酒。”这是今晚,隋靖正对姨娘唯一说的话。
婊子有婊子的价值,只要够漂亮,转手也能卖个好价钱。否则玉霜早该跟从前那些三姨娘一样,死了。
隋和光很顺从地被架去。
去包廂要经过长桌,端着香槟塔的服务生路过,隋和光稍一伸脚——
碎声,痛呼,咒骂。
隋和光被扯住头发,扇了一耳光,洋人眼神豺狼一样,捏住隋和光下巴,摩挲着:“漂亮的瓷偶,别弄花了脸。”
隋和光轻易看出那目光中的淫意,转头甩开洋人的手。
送入包厢前隋和光又被几个金发女人押着,用鬃毛刷,里里外外再搓洗一遍,隋和光脚跟手腕很快脱皮,浴缸流出的水是粉红的。
隋和光被双手反绑,推进包厢。
掌中玻璃碎片握的很緊。是方才香槟塔砸烂时他顺手捡的。
史密斯看起来四十上下,鉴于洋人显老,可以当他更年轻点。他坐在沙发上,衬衣半敞,体味混着酒精,很刺鼻。
粗厚的手抚上隋和光的脸,老茧磨人,证明此人惯常用枪。“瓷娃娃,”很滿意的,史密斯用带口音的中文,说,“碎了,更好。”
说着他抱起隋和光,进了里边房间。
铜制脚镣,铃铛,里圈可见细刺,锈迹斑斑中混着血渍,檀木刑枷,象牙梳子,戒尺,项圈,手臂粗细的玉,半截红蜡……单是隋和光能认出的,就有十多种。
还不说认不出的。
史密斯蹩脚地安抚:“听话,别挣扎、就不会死。”
隋和光当真不再动,史密斯很满意。
将人放在躺椅上,史密斯弯腰半蹲,正要扣上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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