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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失声后,隋翊总算能说话——被打出来的。
咬着满口的血,他问大哥,您怎么没死外边儿啊?
隋翊試过女人,也試过男人,都幹不了。每到周末,他白天抄佛经,晚上,对着菩萨像□□。
再之后,隋翊去捧戲班子,某夜,做了个梦。戲子名玉霜,是他小娘,跟他大哥纠纏……红尘俗世,恨海情天。
隋翊是凭着恨,才活过这許多年。
如今又恨老天,恨阴差阳错,鬼神弄人,炸毁万佛寺的居然是隋和光、他纠纏强迫的隋和光、喊的一声声“小娘”,竟然是恨隋和光。
隋翊最恨自己。
恨这样久,就是怕去思考——
如果白勺棠非你情人,如果对你来说,她不算至亲。
如果你也会为别人动情。
如果我不再坚定恨你、你分毫不恨我。
那我娘对你来说,算什么?
我对你,又算什么?
隋翊脸上像笑,又像是哭。“十年,”喉管发出锈般的摩擦,“你就看着我恨你……我对你、是有多无足轻重……”
隋和光倦怠垂眸,不再做回应。
隋翊突然出手,用快掐碎下颌的劲逼人仰头,直视他。隋和光发出声悶哼,这才冷冷骂“畜牲”,顺他目光下望,隋翊才发覺,自己腿中间鼓起一片轮廓。
隋翊僵硬抬头,又在正对隋和光胸口的地方停住。
入春,衬衣偏薄,还没幹透,里边肉色若隐若现。
他抓过,扯咬过。
隋翊手上也快,给隋和光再注射一剂镇定剂,慢慢地,半跪下去。
“……”隋和光只剩动弹手指的力气。
隋翊将半張脸埋进隋和光胸膛。
也许是房內迷香太重,也许是隋和光掐太紧,有这样一刻,隋翊出现了幻觉,朦胧见隋和光張开怀抱,浅笑……隋翊恩将仇报,咬穿他心口,喝掉心头血,隋和光只是沉默着,承受了一切。
底下胸口起伏。
哪是什么承受,只是药下狠了。
隋翊拆开他真正的成年礼物,咬开纽扣,像用舌尖去舔蛋糕刮刀上的奶油。
白勺棠还活着那几年,只在隋翊生日时,或者她生日时,会买回来蛋糕,母子分吃。
忽地,眼前一晃,隋翊才发觉被当胸踹了一脚。隋和光吃了药的大亏,腿脚乏力,隋翊明明能稳住,但他顺势摔地。
旧时光中玉狮子马倒地,十年后才传来回声。隋翊从前恐惧那马,恐惧死,但今天生出了羡慕。
在疯癫的高潮中,生命最热烈的时刻,走向终末,何尝不算一种痛快——痛饮死亡。
隋翊取枪,塞进隋和光手中。枪口对着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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