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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和赵县令之间的事,竟与冯县丞有关?为何从未有人提及?是偶然还是有意隐瞒?
荀舒轻咬着唇,半晌未开口。白杏面露茫然,不知这几句话中是否有什么疑惑之处,更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贺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切换,清了清嗓子,露出个讨好的笑:“阿舒,不如让她继续说?”
贺玄的声音将荀舒从思绪中拉出,她眨眨眼,对着白杏道:“继续往下说吧。”
“曲主簿、毕县尉还有方县尉都是最近几年才来到潮州。曲主簿和毕县尉是在我家老爷上任后不久,一起到的潮州县衙,听说都是从其他州县调来的。曲主簿总是笑眯眯的,对我们这些下人很温和;毕县尉做事风风火火,瞧着冷冰冰的,确实个有礼之人。”白杏压低声音,“毕大人年过而立,却还未成亲,加之相貌俊朗,还会武艺,府中姐妹常私下议论他,都说去给他做妾,也是好的。他每次来府上,若是碰到偷看他的姐妹,都会与她们聊几句,从未因身份之差,而轻视于她们。
“至于方县尉,他是最近一年才上任的,奴婢与他不熟。不过上次夫人的案子,奴婢曾瞧见姑娘和他走在一起,关于他的事,姑娘知道的应当比奴婢多。”
荀舒本也没想从白杏这儿打探方晏的事。在她心中,方晏是她认识多年的朋友,她相信他,自然不会怀疑他与这凶案有关。
“那杨将军呢?你可知道关于他的信息?”
“杨将军平日里不住潮州,隔几年才会来一次。他与冯县丞的关系似乎极好,有一次老爷在府上设宴,只邀了杨将军和冯县丞两人。那日老爷喝多了,奴婢曾瞧见杨将军和冯县丞俩人并肩而行,在这宅中四处乱走。估摸着也喝醉了,竟能做出这种不知礼数之事。”
昨夜杨将军主动要求与冯县城同住一院,并未隐瞒他们早就认识。此事算不得蹊跷,荀舒便未在这一点上纠结盘问,自然而然转了话题。
“那咱们来聊聊昨日之事吧。”荀舒终于将心头徘徊许久的疑问问出,“昨日赵县令被蜂蛰了手,明明是你离开厅堂去取药,为何最后却是郑氏带着药归来?我记得,你因着赵夫人的缘故,与郑氏的关系不睦……郑氏可是你请去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白杏的思绪回到了昨晚。
那时厅堂中意外突,她被赶出厅堂取药。离开众人视线后,她放慢了脚步,想要让那个薄情的男人多受些苦,却没想到,刚转了一个弯,她便瞧见了站在院子角落的郑氏。
那时,郑氏站在花丛间呆,不知在想什么,她既然遇到了,只能上前同郑氏问安,将刚刚生的事告诉了郑氏。
郑氏听完她的话,表情变得很奇怪,提起裙摆去后院取药,行色匆匆,她险些跟不上。等到她跟着郑氏取了药回到厅堂后,瞧见她在老爷身边哭泣流泪,竟像是有几分真心。
白杏将昨晚的事讲给荀舒听,末了补了一句:“奴婢确实不会主动去找郑氏,可既
然遇到了,也不能装作没瞧见,毕竟还需要在她手中讨生活。”
白杏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如实说出,荀舒确认没有更多的疑惑后,不自觉看了贺玄一眼,却没想到他正好在看她。
他的目光像山林中瞧不见底的深潭,恰好有阳光洒落,水面漾着如宝石般的细碎笑意,能让人沉溺其中,忘却深处的危险。荀舒窒了一瞬,僵硬地挪开目光,慢吞吞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贺玄笑起来,露出几颗大白牙:“自然有的。”他心情极好,连带着语气都轻巧几分,“昨日我们刚进赵宅,你曾说过,曾瞧见有人在深夜,不止一次进出过郑氏的院落。你可能确定,是一个人多次进出,还是每次进出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白杏没想到他将昨日的话记在心中,更没想到他会在此时提出这个问题。她心中感动,眯着眼睛想得极为认真,边想边不确定道:“我应该瞧见过三次,都是在夜深人静时。来找郑氏的人,都披着斗篷,有意掩藏相貌,我只能瞧见背影,不过那背影高矮不一,应当不止一个人,但具体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奴婢确实不太清楚。”
“两个院落的大门离得极近,你虽未能瞧见他们的相貌,可应当能瞧见他们走路的姿势,或是穿着的衣裳吧?可有特别之处?”
“似与常人无异——啊,奴婢想起来了,有一日月色极好,偏巧还有风。有一人在离开时,斗篷边角被吹起,露出内里的衣裳。那衣裳该是玄色或是藏蓝色之类的深色,上面用金银线绣着奇怪的花纹,像是几条小虫子连在一起,颇为诡异。那花纹一闪而过,奴婢从未见过,兴许是外邦的花纹。”
-
从白杏的院落离开,二人未闲逛逗留,默契地决定先回暂住的院落,再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出门时是并肩而行,回去时却隔着半人宽的距离,连衣角都无触碰,换做是谁都不免唏嘘。贺玄一路忍到进院子,在荀舒要回房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心中的不解全部说出,声音中有淡淡的委屈:“在郑氏院子中时,你便似有心事,我可是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惹了你不快?我若有惹你不快的地方,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改。”
荀舒沉默地看着挡在面前的人,嘴唇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反复数次后,最终还是决定将心中的那个死结说出来:“贺玄,你可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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