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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中的线香刚燃到尽头,大殿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神像立在殿前,左右各放着一盏油灯,烛光经年不熄,豆大的火苗只能照亮神像的双脚,照不到隐在黑暗的高处的身体头颅。荀舒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眯着眼睛盯着看了半晌,试图在黑暗中的金像上看清雕刻的五官,却还是失败了,只能感叹一句:“模糊成这样,你还能看清楚他的长相,真是厉害。”
“看不清楚。”李玄鹤理直气壮,“我是说这塑成神像的金子慈眉善目。”
这倒是句实话,荀舒认同地点头:“金子爱众生,众生爱金子,却是如此。”
长生殿依山而建,比殿外要凉快许多。二人来此处时,原本并未想着避开他人,如今四处无人,殿内空空荡荡,倒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荀舒绕着大殿走了一圈,细细翻找过殿内的每一个箱笼,只找到了线香和平安符,并未现任何和福簪、圣女有关的物件。
未现什么可疑之处,荀舒正要离开,却突然现大殿前方的神像后,还有一条一人宽的缝隙,可以通行。缝隙被夹在墙壁和神像之间,瞧着藏不了什么东西,但她还是走了过去,而后便察觉到了异样。
她脚下踩的这块青砖似与其他的青砖不同,站上去微微晃动,有细微响声。
荀舒退后一步,曲起指节敲了敲那块砖,响声空洞,显然是空心的。李玄鹤走到一旁,蹲下身子,摸索片刻,在神像脚边摸到一个像是浮雕的凸起,按下去后,地上石板弹开,露出可供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洞。
鱼肠点燃火折子,凑近那洞口,看不到底,充满未知的阴森。他掏出一个铜板,从洞口扔下,一瞬后有响声传来,混着清脆的水声。
“约莫三十尺深。”鱼肠吹灭火折子,“属下先下去探路,大人稍等片刻。”
洞边立有软梯,可攀着下行,鱼肠在洞口撑了一下,落在软梯上,一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片刻后,洞中传来轻响,软梯被摇动,是鱼肠传来的信号。
“要下去看看吗?”李玄鹤问荀舒。
荀舒点头:“来都来了,自然是要下去的。”
荀舒第二个攀上软梯,小心翼翼挪动脚步,试探着向下踩,直到落地才松了口气。
地下是一个很小的地洞,站一人刚好,站俩人便略显拥挤。地洞一侧连着一条一人宽的甬道,深处似有隐约光亮。鱼肠站在一旁等着李玄鹤下来,荀舒则踮着脚轻轻向甬道内移动,给李玄鹤让出落地的位置。
地下比大殿中还要阴冷潮湿,地面有浅浅的一层水,荀舒落地时便湿了鞋面,此刻沿着甬道前行几步,鞋面彻底被水漫过,冰冰凉凉。她敏锐察觉到她在下行,于是停住脚步等着后面的人。
李玄鹤下来时,将入口的石板合上,地洞中彻底暗下来。他摸黑下行,落地时踩到积水上,了然道:“附近应有地下河。”
荀舒将刚刚的现告诉二人:“甬道里的水比外面要深,像是在下行。我们不会走到地下河里吧?”
鱼肠绕过荀舒,到前方探路。李玄鹤落后荀舒几步,为她解惑:“甬道中有风,前方必有出口,就算误入地下河中,亦能找到走出去的路。”
鱼肠笑着安慰:“荀姑娘安心吧,大不了原路返回神宫便是。”
“我是怕遇到水里的东西。”荀舒扶着一旁的山壁,慢吞吞道,“林深了有奇兽,水深了也有。这里不仅靠着山林,还在地下河中,十有八九是有奇兽的,它们兴许活了千百年,定是厉害得很,希望咱们千万不要遇到。”
三人继续前行,鱼肠捧着火折子在最前方引路,走了百步后,甬道上行,宽阔不少,有淅淅沥沥水声传来,四周愈潮湿。又行百步,到甬道尽头,面前出现一条展臂宽的细小河流,河水湍急,奔流不息。
荀舒看着面前似溪的河流,松了口气:“这般狭长,应当没什么厉害的异兽。”
“看着狭长,可水流这般湍急,又瞧不见底,水下该是别有洞天,还是要小心些。”
荀舒站在路口沿着河流向两侧望去,一侧是漆黑的甬道,随河流去向未知的地方,另一侧是个宽敞的山洞,山洞中心是水流汇成的深潭,绕深潭一周有一人宽的石头道,凹凸不平,走上去需分外小心。
山洞高处有一条缝隙,光束透过缝隙照入洞中,落在距离岸边很近的一侧水面上,穿透水面向下延伸,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见,这水潭竟是深不见底。
三人本是来神宫找福簪和圣女的秘密,却没想到现这么一个地方。
李玄鹤指着水潭对面隐在黑暗中的山壁,道:“那里似乎有个门,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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