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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温馨
一顿简单却温馨的午餐在安静的咀嚼声中结束。李斯越做的菜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许文吃得比平时多了些,放下筷子时,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李斯越看着桌上基本被扫荡一空的盘子,心里涌起一股小小的成就感,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却被许文轻轻按住了手腕。
“你做饭辛苦了,”许文站起身,动作自然地开始叠放空盘和碗筷,“碗我来洗。”
李斯越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你是客人……”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不对,许文现在已经不是“客人”了,但“主人”和“同居者”的身份又似乎还没完全理清,一时有些语塞。
许文已经利落地将碗碟摞好,端起走向厨房,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怎麽?李总这是要剥夺我体现‘合住’价值的机会?”他语气轻松,带着点调侃,“还是说,怕我洗不干净?”
“不是!当然不是!”李斯越赶紧否认,也跟着站起来,有些无措地跟到厨房门口。他看着许文挽起毛衣袖子,露出白皙结实的小臂,熟练地打开水龙头,调试水温,挤洗洁精,动作流畅自然,丝毫没有艺术家的娇气,反而有种居家的烟火气。
水流哗哗,白色的泡沫很快涌起。许文低着头,专注地清洗着碗碟,侧脸在厨房窗口透进来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阳光在他微垂的睫毛上跳跃,鼻梁挺直,唇色因为刚吃过饭而显得红润。
李斯越靠在门框上,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心里像是被什麽东西塞得满满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和幸福感缓缓流淌。这不再是酒店里那种刻意营造的浪漫,也不是公园里带着试探的甜蜜,而是最普通丶最真实的日常相处。两个人,一顿饭,一个人做饭,另一个人洗碗,简单,却充满了生活的质感。
他想起四年前,他们还在学校的时候,偶尔在许文租的小画室里偷偷开夥,也是这般分工。只是那时,许文洗碗时,他总会从後面抱着他,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捣乱,弄得两人身上都是泡泡,最後往往以嬉闹收场,碗要洗很久。
而现在,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不敢贸然上前,生怕打破这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和默契。但他心里,却因为这份平淡而涌动着巨大的满足。
许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侧过头来看他:“站着干嘛?去休息会儿吧。”
李斯越摇摇头,不但没走,反而走近了两步,靠在料理台边,轻声说:“我看看你怎麽洗的,学习学习。”他找了个笨拙的借口。
许文失笑,没再赶他,继续手里的动作。水流声,碗碟轻微的碰撞声,构成了温馨的背景音。
李斯越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泡沫中穿梭,仔细地擦洗着每一个角落,连碗边的釉彩都细心照顾到。他忽然觉得,许文洗碗的样子,比他画画时还要好看。这是一种沉淀下来的丶专注于当下的美。
“洗得很干净。”李斯越忍不住低声夸赞。
许文头也没擡,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当然,专业水准。”
李斯越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一动,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许文沾着泡沫的手背。
许文动作一顿,擡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他。
李斯越的脸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坚持着,用手指轻轻勾掉了许文手背上的一小撮泡沫,动作小心翼翼,带着点笨拙的亲昵。“沾到泡沫了。”他小声解释。
许文看着他通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明白了他的小心思。他没有躲开,也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些,然後低下头,继续洗碗,只是动作似乎比刚才更慢了一点。
李斯越的心跳因为这个小动作而加速,他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许文皮肤的温度和洗洁精的清香。他没有再打扰,只是静静地陪在旁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陪伴。
很快,碗碟洗好,被许文用清水冲净,沥干水珠,然後一个个整齐地放进消毒柜。他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手。
“搞定。”许文转过身,看向李斯越,阳光正好落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李斯越看着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很自然地帮他擦了擦溅到胳膊上的几滴水珠。
“谢谢。”李斯越轻声说,目光温柔。
许文看着他,微微一笑:“不客气。”
阳光洒满厨房,空气中弥漫着洗洁精的淡淡清香和刚刚饭菜留下的馀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暖流,在彼此之间静静流淌。
这一刻,无关风月,只有生活最本真的模样。而这份平淡,恰恰是李斯越曾经失去丶如今失而复得,并决心要牢牢握在手中的,最珍贵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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