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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他要做那个什麽仪式了,那些白胡子告诉他什麽也不必做,只需要等着,空空茫茫中,他还是想。
如果......
如果什麽?
谁?
他清醒过来,一臂挡住滔天的怒焰,一手将那对人族抛出结界外。
那对人族惊魂未定地落在山脚,颤颤巍巍地向山头跪拜,雄性又突然吐出口血来,那雌性吓了一跳。
他们开口,叽里呱啦说了些人族的话,又做了几个弯腰的动作。
不知为何,人蛇听懂了大部分。
“...如有所愿,愿效犬马之劳......”
他不知道这是逃脱的狡猾人族最不值钱的虚情假意的客套,人蛇的心灵质朴,他打过脾气暴躁的弟弟,一时又是悲伤又是茫然,便认真地想起自己的愿望。
什麽愿望呢?
他吃得很饱,睡得也很好,弟弟死後,雪山上没什麽东西打得过他,明明应该过得很快乐。
可是他的心里空空的,空得让他害怕,就像有什麽东西被人剜走了,宁愿将那颗鲜红的,冥冥中能感到该被自己吞噬的心脏丢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不想呆在这里了。
他想,好,就为我效这样的犬马之劳吧。
如果说人的承诺虚情假意而又微不足道,那麽一位将成的神的首肯,也可以令它变作现实。
人蛇再度醒来时,他已经不再是人蛇了。
他再度忘却,只是以一个孩童的身份活着,还是无所事事,整日捏着一根铁片挥来挥去,随手挥挥,就会有人说他是天才。
不过这样的日子不常见,更多的时候,他需要在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睡觉。
一睡睡很久,睡醒了就又变厉害。
叫爹娘的两个人管这样的事叫做闭关。
原来都这麽无聊。
奇怪,为什麽会有“原来”?
後来需要叫爹娘的人死去了,他才发现,不是所有睡觉的时候他都在闭关,有时候这个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管着。
那最好不过了,他很高兴地接着睡下去。
直到有一年,不懂拒绝的他恰好醒来,被什麽大师兄笑眯眯地哄去了外面。
他在外面,捡到一个小小的软软的东西。
叫小元。
这个名字念起来很好,写出来就不怎麽好看了,他希望小沅名字里带一点雪,毕竟他住在雪峰上,可是又舍不得这个念法,折中一下,雪就是水嘛,加上三点水,叫小沅刚刚好。
虽然刚捡到就因为身体不行,又要睡觉,可睡醒之後,他还是没有忘记阿元,兴致勃勃地要当师尊。
他不知道怎样做好师尊,每每都要请教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脸要板着,彰显威严。
要有规矩,徒弟才会听你的话。
要惜字如金,徒弟才会细细琢磨你的每一句话,才会加倍尊敬你。
即便做不到,也要故弄玄虚,说两句听起来好厉害的话糊弄过去。
没错,他偷偷打听了,人家的师尊都要求弟子随侍左右,方便随时传道解惑。
让小沅随侍左右的话,实在很难板住脸,但他尽力了,好像也很有成效。
即便被另一个人冷嘲热讽,他也很乐意为小沅支开什麽讨厌的大弟子,莫名其妙的二弟子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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