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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漱芳新暖双燕初栖（第1页）

第129章漱芳新暖，双燕初栖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宫墙，漱芳斋的海棠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晶莹剔透的像撒了把碎钻。小燕子穿着身藕荷色绣玉兰花的宫装，正蹲在廊下逗那只刚被内务府送来的白鹦鹉，指尖戳着鸟笼的竹条，嘴里“啾啾”学鸟叫。

“你都对着它叫半个时辰了，小心把嗓子叫哑。”紫薇端着杯温热的杏仁茶走出来，水绿色的裙摆扫过阶前的青苔，发间的银流苏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她把茶杯递到小燕子手边，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刚入宫第一天就这麽精神，待会儿皇上和娘娘们要来，仔细失了规矩。”

小燕子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角的奶沫，指着鹦鹉笑道：“你看它歪着头看我呢！像不像小虫子学孙悟空翻跟头的傻样？”她忽然起身，藕荷色的裙摆扬起个轻快的弧度，“走，我带你看看皇上给咱们弄的好东西！”

紫薇被她拉着穿过庭院，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兰花香——廊下果然摆着几盆素心兰，叶片青翠欲滴，正是她最爱的品种。转过月亮门，便见小厨房飘出袅袅炊烟，小凳子正踮着脚往竈上放蒸笼，听见脚步声回头笑道：“格格！姑娘！小厨房炖了你们爱喝的冰糖雪梨，方夫人特意让人捎来的蜜饯也摆上了！”

“我娘最疼我了！”小燕子跑到桌边拿起块金橘脯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看这院子，皇上照着方府的样子弄的，连那棵海棠都跟家里的一样！”她指着院角那棵半大的海棠树，树枝上还系着个新做的风铃，“昨晚风一吹，‘叮铃叮铃’的，我还以为在家里呢。”

紫薇伸手抚过兰草的叶片，指尖触到微凉的露水，心里暖烘烘的。她转头看向小燕子，见她正踮着脚够廊下挂着的风筝——那风筝是蝴蝶形状的，翅膀上绣着金线，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亮。

“慢着点，别摔了。”紫薇连忙上前扶她，却被小燕子一把拉住手腕往石桌跑，“你看这个！”石桌上摆着套文房四宝，砚台是温润的端石，笔杆上缠着浅碧色的丝带，“皇上说这是给你的，比在方家书房用的还好呢！”

紫薇拿起那支紫毫笔，指尖轻轻摩挲着笔杆上的缠枝纹，眼眶微微发热：“他连这个都记得……”

“那是！皇阿玛现在对你比对我还好呢！”小燕子故意鼓起腮帮子，却在看到紫薇泛红的眼角时，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声音软了下来，“好啦好啦，以後他也是你皇阿玛，咱们俩的皇阿玛，一样疼咱们。”

正说着，就见明月和彩霞提着食盒走进来，两人穿着水绿色的宫装，袖口绣着小小的云朵纹。明月笑着把食盒里的点心摆上桌：“格格！姑娘！令妃娘娘让人送了些新做的玫瑰酥，说让你们垫垫肚子，等会儿她亲自过来呢！”

彩霞打开另一个食盒，里面是两套崭新的宫装，一套藕荷色绣着飞燕，一套水绿色缀着珍珠。“这是皇後娘娘让人送来的，说料子是江南新贡的云锦，穿起来轻便舒服。”她拿起那件水绿色的比划着，“姑娘穿这件准好看，衬得皮肤跟玉似的。”

小燕子拿起自己那件，忽然原地转了个圈，裙摆扬起像朵盛开的花：“好看吧！比我在方家穿的还漂亮！”她忽然凑近紫薇耳边，用气音说，“不过还是没有你好看，福尔康昨天看你的眼神，都快黏在你身上了。”

紫薇的脸颊“腾”地红了，伸手轻轻掐了下小燕子的胳膊：“又胡说！”眼角的馀光却瞥见石桌上那支福尔康送的玉簪，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搔过，暖丝丝的。

“谁胡说了？”小燕子挑眉，正要再说些什麽，却见小蚊子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的拂尘都歪了，“格格！姑娘！皇上和令妃娘娘到门口啦！”

两人连忙整理衣襟迎出去，刚到月亮门就见乾隆穿着明黄色常服，笑着走在前面，令妃跟在一旁，穿着件粉色绣牡丹的宫装，手里还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是令妃的六格格昭华。

“皇阿玛！令妃娘娘！”小燕子和紫薇齐齐行礼，小燕子的目光却落在六格格身上，见她手里攥着个布偶兔子，眼睛圆溜溜的像颗黑葡萄。

“快起来吧。”乾隆扶起两人，目光扫过庭院，见兰草青翠丶风铃轻摇，满意地点头，“看看这地方还合心意吗？有缺什麽的尽管跟内务府说。”他指着六格格笑道，“昭华听说来了两位姐姐，非要跟着来，说要跟你们学认字呢。”

六格格怯生生地躲在令妃身後，小手却悄悄指着小燕子：“额娘，这位姐姐的衣服上有小燕子。”她声音软糯，逗得衆人都笑了。

令妃笑着把女儿往前推了推：“快叫小燕子姐姐丶紫薇姐姐。”她转向两人，眼底满是温和，“以後你们在宫里有什麽事，尽管来找我，昭华也能常来陪你们说说话。”

小燕子蹲下身，从荷包里掏出颗麦芽糖递给六格格：“我叫小燕子，她是紫薇姐姐，以後咱们一起放风筝好不好？”六格格接过糖，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眼睛却亮闪闪地盯着小燕子发间的珍珠流苏。

紫薇看着这温馨的场面，指尖轻轻抚过袖口的刺绣，忽然觉得这深宫好像真的没那麽可怕。阳光穿过海棠枝叶，在衆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鹦鹉在笼里“啾啾”叫着，风铃在廊下轻轻摇晃，把这清晨的暖意，都缠进了漱芳斋的风里。

乾隆看着两个姑娘眼底的笑意，又看看女儿和永璂（他刚被太监领来）凑在一起看鹦鹉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无比踏实。他转头对令妃笑道：“你看她们，倒像是天生就该住在这里的。”

令妃笑着点头，目光落在紫薇温柔的侧脸上，又看看小燕子灵动的身影，轻声道：“可不是嘛，这漱芳斋有了她们，才算真的活过来了。”

小燕子正教六格格和永璂认风筝上的“平安”二字，指尖划过风筝布上的丝线，阳光照在她沾了点糖渣的鼻尖上，亮堂堂的。紫薇站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笑意，手里轻轻转着那支紫毫笔——她知道，属于她们的宫墙岁月，从这个暖融融的清晨开始，注定会和前世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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