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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月满回廊旧物新情（第1页）

第132章月满回廊，旧物新情

漱芳斋的月光像泼了一地的碎银，把院里的兰草叶子照得透亮。小燕子收了剑，银亮的剑身映着她的脸，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藕荷色的劲装袖口沾了点草屑。她甩了甩手腕，听见廊下风铃叮铃作响，回头就看见紫薇坐在竹椅上，手里的绣花针在帕子上穿梭，月光落在她水绿色的裙摆上，柔和得像幅画。

“紫薇姐姐，你看我这招‘燕子穿云’怎麽样？”小燕子提着剑跑过去，剑穗上的红流苏扫过阶前的青苔，“我哥说这招能避开暗处的冷箭，在宫里用得上。”

紫薇放下绣绷，拿起帕子给她擦汗，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颊：“剑势又快又稳，只是下次别太急，当心脚下打滑。”她指着帕子上刚绣好的兰草，“你看，快绣完了，给你当剑穗好不好？”

小燕子凑过去看，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比我哥给的那个锦囊还好看！”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外传来小凳子的声音，带着点雀跃：“格格！五阿哥来了！还提着个大盒子呢！”

“永琪？”小燕子挑眉，把剑递给迎上来的小桌子，“他来干嘛？难道是听说我入宫了，特意送好东西讨好我？”

话音未落，永琪已穿过月洞门进来，一身宝蓝色常服，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果然提着个描金锦盒。他看见小燕子额角的汗珠，脚步顿了顿，眼底漾起笑意：“刚练完剑？气息都还没匀呢，当心着凉。”

“要你管。”小燕子嘴硬，却忍不住瞟向他手里的盒子，“你这盒子里装的什麽？该不会是又想考我骑射吧？”

永琪把锦盒放在石桌上，指尖敲了敲盒盖，故意卖关子：“猜？猜对了就给你。”他目光扫过紫薇，拱手行礼，“紫薇姑娘也在，正好一起看看。”

紫薇笑着起身：“五阿哥客气了，小燕子心思活，让她猜正好。”

“谁说我猜不着！”小燕子踮脚去够盒子，被永琪轻轻按住手腕。她挣了一下没挣开，脸颊微红：“放开！我猜是……风筝！你上次说御花园的风适合放风筝，肯定是做了新的！”

永琪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打开锦盒：“算你厉害。”盒子里躺着只蝴蝶风筝，翅膀上绣着五彩的鳞粉，竹骨精巧，翅尖还缀着小铃铛，“前几日见你教十二阿哥放风筝，那旧风筝的线都磨破了，特意让工匠做了只结实的，竹骨是楠木的，风再大也不会折。”

小燕子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指尖刚碰到风筝翅膀，铃铛就叮铃响了一声。“真好看！”她擡头看永琪，嘴角弯得像月牙，“比我小时候在江南放的纸鸢精致多了！”

“喜欢就好。”永琪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心里莫名松快，“明日午後风好，要不要去御花园试试？我教你放线，保证能飞三丈高。”

“谁要你教！”小燕子抱起风筝，下巴微扬，“我放风筝的本事，比你骑射还厉害！上辈子……”她忽然顿住，吐了吐舌头改口，“我是说，我在江南放风筝，从没输过！”

永琪没听出她的口误，只当她又在逞强，低笑出声：“那明日就比一比，输了可要学三声大雁叫。”

“比就比！”小燕子把风筝递给小蚊子，“收好了，明日让五阿哥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这时小桌子端着食盒进来，老远就喊：“格格！紫薇姑娘！令妃娘娘派人送点心来了，说是刚出炉的藕粉桂花糖糕！”

“糖糕！”小燕子眼睛立刻黏在食盒上，几步冲过去揭开盖子，甜香瞬间漫开，“令妃娘娘最懂我了！”她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永琪，你要不要吃？不吃我可全吃光了！”

永琪接过紫薇递来的一块，咬了一小口，桂花的甜香在舌尖散开。他看着小燕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看看紫薇含笑递茶的动作，忽然觉得这满院的月光和甜香，比东宫的书斋更让人舒服。“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轻声说，顺手帮她擦掉嘴角沾的糖渣。

小燕子脸颊一热，别过脸去给紫薇递糖糕：“姐姐你也吃，这个最甜了。”

紫薇笑着接过，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五阿哥有心了，特意送风筝来。”她轻声说，“小燕子自打入宫，总念叨着院里闷，有风筝放正好解闷。”

“能让格格开心就好。”永琪看着小燕子又拿起一块糖糕，袖口沾了点糖霜，像只偷食的小松鼠，忍不住从袖袋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擦擦袖口，不然被苏公公看见，又要回禀皇上说你不爱干净了。”

小燕子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嘟囔道：“苏公公是皇上的眼线吗？我吃块糖糕他都要管？”

紫薇无奈地摇摇头，替她整理好衣领：“宫里规矩多，小心些总是好的。”她擡眼看向永琪，“多谢五阿哥今日送风筝来，小燕子定要高兴好几天。”

永琪起身告辞时，回头望了一眼漱芳斋，见廊下的风铃还在轻轻摇晃，小燕子正举着糖糕给紫薇比划风筝飞起来的样子，紫薇笑着拍手，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摸了摸袖袋里那枚刚买的玉佩——玉质温润，雕着只小燕，本想送她，见她正开心，又悄悄收了回去。

“明日我准时来。”他站在月洞门外说，晚风掀起他的衣摆，“带两轴新线，保证够用。”

小燕子从廊下探出头，挥着手里的糖糕：“一言为定！谁不来谁是小狗！”

永琪笑着应了，转身往回走。宫道上的月光很亮，他听见身後传来小燕子和紫薇的笑声，混着风铃的叮当声，像一串温暖的珠子，轻轻落在心里。他想，这漱芳斋的热闹，或许比宫里任何地方都让人安心。

院里，小燕子咬着糖糕问紫薇：“姐姐，你说永琪是不是对我挺好的？又是送风筝又是陪我玩，比上辈子……比以前认识的那些公子哥好多了。”

紫薇替她擦掉嘴角的糖屑，眼底带着笑意：“五阿哥性情温和，又真诚，自然是好的。”她擡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月光如水，静静淌过漱芳斋的青砖，也淌过两人初入宫闱的安稳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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