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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夜话对策风动帘影（第1页）

第199章夜话对策，风动帘影

漱芳斋的灯火像撒在地上的碎星，从窗棂里漏出来，在青砖地上铺成一片暖黄。院子里的海棠树落了不少叶子，被小太监扫到角落堆着，空气里飘着厨房炖的冰糖雪梨香，甜丝丝的暖人肺腑。

小燕子刚踏进院门，就见紫薇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手里拿着本诗集，尔康站在她身後，正帮她拨弄着廊下的灯笼绳，橘色的灯影在两人脸上晃悠，柔和得像幅画。“回来啦！”紫薇擡头看见她，立刻笑着起身，裙摆扫过竹椅上的软垫，“皇後娘娘那儿留你用晚膳了？我让厨房给你留了糯米藕。”

“留了留了，皇後娘娘的桂花糯米藕甜得能粘住牙！”小燕子把披风递给迎上来的明月，径直走到桌边拿起块雪梨塞进嘴里，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被永琪伸手用帕子擦掉。“吃慢点，没人跟你抢。”永琪的帕子带着淡淡的皂角香，他指尖碰到她的脸颊，两人都愣了愣，小燕子慌忙别过脸，假装去看桌上的点心，耳朵却悄悄红了。

尔康笑着摇头：“刚从额娘那儿过来，听说你去了景仁宫，皇後娘娘可有说什麽？”紫薇已经倒了杯温热的菊花茶递过来，杯沿还冒着热气。小燕子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把皇後给银哨子的事简略说了说，只是隐去了竹林里的动静和鄂公公的跟踪——怕紫薇担心。

“皇後娘娘如今待咱们是真心好。”紫薇轻叹，手指抚过袖口绣的兰草，“前儿容嬷嬷还特意教我做杏仁酥，说秋冬吃了润肺。”她看向小燕子，眼里带着担忧，“只是你说鄂妃和高贵妃走得近，会不会……”

“怕什麽？”小燕子放下茶杯，拍了拍腰间的银哨子，哨子隔着衣料硌出个小小的印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们要是敢来，我就让小凳子给她们讲《西游记》，说说那盘丝洞的妖精是怎麽被孙悟空打跑的！”

“乖乖隆地咚！说起孙悟空，小凳子今儿新学了段‘三打白骨精’！”小蚊子从屋里窜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苹果核被他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小凳子，快给格格们说道说道，让她们乐乐！”

小凳子立刻清了清嗓子，往院子中央一站，学着说书先生的样子拱手：“各位看官且听好！话说那唐僧师徒西天取经，路遇白骨精，那妖精变作村姑送斋饭，孙悟空火眼金睛一瞅——”他突然瞪大眼睛，手指向院门口，“哟！说曹操曹操到，五阿哥和福大爷这不就‘取经’回来了？”

衆人都笑起来，永琪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递给小燕子：“这是御膳房新做的栗子糕，你爱吃的。”小燕子眼睛一亮，刚要伸手接，就见小虫子蹲在海棠树下，突然“呱呱”学了两声蛤蟆叫，逗得大家更乐了。紫薇笑着拉过小虫子：“别闹，仔细吓着厨房炖的汤。”

正热闹着，周侍卫从院外走进来，脚步轻得像猫，他走到小燕子身边低声道：“格格，刚才在宫道拐角，看见鄂公公带着个小太监往景仁宫方向去了，形色匆匆的，不像好事。”小燕子捏栗子糕的手指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淡了些，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和吴侍卫多留意着点，尤其是晚上，别让生人靠近漱芳斋。”

周侍卫应声退下，尔康走到小燕子身边，声音沉了沉：“鄂妃一向和鄂敏大人勾结，鄂敏在朝中与陈大人交好，这两人要是联手针对咱们，怕是比高贵妃难对付。”他看向紫薇，眼神里满是关切，“紫薇的身世刚定，他们最可能从这上面做文章。”

紫薇握着帕子的手指紧了紧，帕角的绣花被攥出褶皱：“可皇阿玛已经认了我，他们还能怎麽样？”小燕子拍了拍她的手背，指尖带着栗子糕的甜香：“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不敢明着来，就爱搞些偷偷摸摸的勾当，比如散播谣言丶栽赃嫁祸什麽的。”她想起前世那些流言蜚语，心里泛起一丝冷意，却很快被压下去——这一世，她不会让紫薇再受那些委屈。

永琪从腰间解下个小巧的铜铃，递给小燕子：“这是我让人做的警铃，你系在窗台上，夜里要是有动静，铃一响我就能听见。”铜铃上刻着细密的花纹，摇起来声音清脆却不刺耳。小燕子接过来，指尖摩挲着铃身：“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护着？”嘴上这麽说，却转手把铜铃递给明月：“挂在我窗边最显眼的地方。”

夜色渐深，宫道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影子在墙上忽长忽短。鄂公公从景仁宫侧门出来，袖口沾了点墨渍——刚才给高贵妃递的纸条，是用胭脂混着松烟墨写的，遇水就化。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宫门，嘴角勾起抹阴笑，快步往鄂妃宫里走。

景仁宫内，高贵妃正坐在妆台前，手里捏着鄂妃送来的纸条，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纸上只写了八个字：“三日後，太液池，借风行事。”她指甲划过纸面，把“借风行事”四个字戳得变了形，李嬷嬷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疤的地方微微抽搐：“娘娘，鄂妃这是要咱们配合她在太液池的赏菊宴上动手？”

“配合？”高贵妃冷笑一声，把纸条扔进烛火里，火苗“腾”地窜起来，很快将纸条烧成灰烬，“她不过是想借本宫的手试探皇上的心意，若成了，功劳是她的；若败了，本宫正好替她顶罪。”她转身走到窗边，推开条缝隙看向远处的漱芳斋方向，那里灯火依旧明亮，像颗扎眼的星子，“但……本宫偏要让这出戏，唱得更热闹些。”

李嬷嬷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娘娘的意思是？”高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指尖掐进窗棂的木纹里：“赏菊宴上，让小厨房给还珠格格的茶里加点‘料’——不用太重，让她在皇上面前失仪就好。本宫倒要看看，皇上是不是真能护着她一辈子。”

而此时的漱芳斋，小燕子正和紫薇挤在窗边，看着明月把永琪送的铜铃挂好。风铃轻轻晃动，声音清脆。“你说，她们会不会在太液池的赏菊宴上动手？”紫薇轻声问，眼里带着担忧。小燕子望着远处宫墙的黑影，嘴角勾起抹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她们敢来，我就敢接招。小凳子，明儿把《西游记》里‘三调芭蕉扇’那段好好练练，我倒要学学孙悟空，怎麽把那些‘妖精’的诡计扇得烟消云散！”

小凳子在院里响亮地应了声：“得嘞！保证说得比戏台子还精彩！”风穿过海棠树梢，吹得窗纸沙沙响，帘影晃动间，没人看见小燕子藏在袖中的银哨子，正被她悄悄攥得更紧了些。夜色虽深，但这满室的暖意与默契，早已在无形中成了最硬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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