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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老佛爷驾临,暗潮汹涌
荣亲王府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啓,老佛爷的明黄色銮驾在一衆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如一条游龙般驶入。銮驾两旁,侍卫们身着石青色劲装,腰佩长刀,步伐整齐划一,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更衬得周遭一片寂静。
东院的海棠树被风一吹,簌簌落下几片粉白的花瓣,落在小燕子水绿色的旗袍裙摆上。她下意识地拈起花瓣,指尖微凉,擡头望向越来越近的銮驾,嘴角虽挂着笑,眼底却掠过一丝警惕。
“小燕子,别紧张。”永琪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肘,他今日穿了件宝蓝色常服,腰间系着玉带,更显身姿挺拔。他低声道,“有我在。”
小燕子侧头看他,眨了眨眼,故意扬高声音:“我才不紧张呢!老佛爷来,正好尝尝我新学做的桃花酥!”
话音刚落,銮驾已在院门口停下。容嬷嬷率先上前,掀开銮驾的明黄色帘子,语气恭敬:“老佛爷,到了。”
老佛爷扶着容嬷嬷的手走下銮驾,她穿着一件暗紫色绣团寿纹的旗袍,外罩一件明黄色坎肩,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茍,插着一支赤金镶珠的凤凰簪。她目光扫过院中衆人,最後落在小燕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小燕子身子不便,怎麽还出来迎接?”
“给老佛爷请安!”小燕子和永琪丶紫薇一同行礼,小燕子的声音清脆响亮,“老佛爷来看孙媳,孙媳高兴还来不及呢,这点路算什麽!”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肚子,脸上露出俏皮的笑。
老佛爷被她逗得嘴角微扬,擡手道:“都起来吧。”她目光转向紫薇,温和了些,“紫薇也来了?”
“是,老佛爷。”紫薇起身,柔声应道,“听闻老佛爷要来,臣女特意过来给您请安。”
“好孩子。”老佛爷点点头,由容嬷嬷搀扶着往里走,目光在院中扫过,“这东院的海棠开得不错。”
“老佛爷喜欢,回头让小邓子折几枝送到慈宁宫去。”小燕子连忙说道,给小邓子使了个眼色。
小邓子机灵地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一行人走进正厅,分主次坐下。小卓子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茶香袅袅。老佛爷呷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小燕子身上,慢悠悠地开口:“听说你最近身子不大舒服?”
“劳老佛爷挂心,已经好多了。”小燕子笑道,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就是这两个小家夥淘气,总踢我。”
“哦?”老佛爷挑眉,“太医怎麽说?”
“太医说一切安好,让我安心养着。”永琪接口道,语气沉稳,“臣儿已经让人把东院的下人都换成了手脚麻利的,定不会让王妃受委屈。”
老佛爷看了永琪一眼,没说话,转而问道:“知画呢?怎麽没见她过来?”
果然来了。小燕子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带笑:“知画妹妹说绵忆有些咳嗽,正在西院照看呢。我本想过去看看,又怕扰了老佛爷清净。”
“绵忆病了?”老佛爷皱起眉,“怎麽不早说?”
“刚派人来说的,想是不打紧,不然知画妹妹早就过来了。”紫薇柔声解释道,她端起茶杯,掩去眼底的一丝精光。
老佛爷沉吟片刻,对容嬷嬷道:“去西院看看,若是真病了,就把李太医叫来。”
“是。”容嬷嬷应声起身。
“等等!”小燕子突然开口,“老佛爷,不如让知画妹妹带着绵忆过来吧?正好让老佛爷瞧瞧,省得您牵挂。再说了,都是一家人,分什麽东西院呢?”
永琪看向小燕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附和道:“小燕子说得是。臣儿这就派人去请。”
老佛爷看着小燕子,眼神复杂,半晌才道:“也好。”
小蚊子自告奋勇:“奴才去!”他转身就往外跑,嘴里还嘟囔着,“乖乖隆地咚,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小虫子连忙跟上去,嘴里模仿着绵忆的哭声:“呜呜呜……”
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茶水沸腾的声音。老佛爷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让气氛愈发紧张。
小燕子悄悄握住永琪的手,他的手心温热,给了她一丝力量。她看向紫薇,紫薇对她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鼓励。
不多时,就见小蚊子和小虫子在前头引路,知画抱着绵忆,身後跟着几个丫鬟,匆匆赶来。知画穿着一件月白色旗袍,头发简单挽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看到老佛爷,连忙行礼:“给老佛爷请安。”
“起来吧。”老佛爷睁开眼,目光落在绵忆身上,“绵忆怎麽样了?”
“劳老佛爷挂心,已经好多了。”知画柔声说道,将绵忆往前递了递,“绵忆,叫老佛爷。”
绵忆刚满周岁,还不太会说话,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老佛爷,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老佛爷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孩子。”她示意容嬷嬷,“把我带来的长命锁给绵忆戴上。”
容嬷嬷拿出一个赤金打造的长命锁,上面镶嵌着几颗圆润的珍珠,亲自给绵忆戴上。
知画连忙让绵忆磕头:“快谢谢老佛爷。”
绵忆被按着头磕了个响头,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小牙。
老佛爷笑得更欢了,目光转向知画,语气温和:“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能为王爷和王妃分忧,是妾身的本分。”知画低下头,声音轻柔,“只是妾身愚钝,怕是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老佛爷和王妃指点。”她说着,还特意看了小燕子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谦卑。
小燕子心里冷笑,面上却笑道:“知画妹妹做得很好,把绵忆养得这麽壮实。”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就是有一点,妹妹总是太客气了,什麽事都自己扛着,绵忆病了也不早说,要是耽误了病情可怎麽办?”
知画脸色微白,连忙道:“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老佛爷和王妃担心。”
“一家人,有什麽好担心的?”小燕子挑眉,“再说了,永琪是绵忆的阿玛,我是他的额娘,绵忆病了,我们岂能不管?”
永琪点头附和:“小燕子说得是。以後绵忆有什麽事,知画你尽管开口。”
知画咬着唇,眼眶微微泛红:“多谢王爷和王妃体谅。”
老佛爷看着这一幕,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厅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和花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小燕子知道,这只是开始。她看着知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和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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