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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微宫再如何,也代表不了所有仙门。”朝连陌心情平复,语气淡淡,“你可知为父为何要你拜入仙门?”
“为朝家作表率,以期名望。”朝绯玉木然回答。
“不尽然。”朝连陌摇摇头,“凡事总得多算一步。就如现在这般,若往后风云骤变,乱世难避,至少仙门得保全自己人,捎带着朝家也能沾光。”
他说着,拍了拍朝绯玉的肩膀:“没有人家强的时候,心中再厌恶也得忍受,因为要靠人家生存。荒谬吗?为父也这么觉得。可是这世道就是如此。”
朝绯玉没再说话。认同她父亲所言吗?心中下意识是抗拒的,至少这些年亲眼所见亲身所历都不是假象。
可为何她的心头还是隐有不安?
两人都沉默不语,惟余大漠风声猎猎,划破日空。
“家主,不好了!”行岚疾步跑了过来,声音还带着明显的喘息,“那个人,那个人不见了!”
“冷静点,谁不见了?”
朝连陌依旧沉稳镇定,好似方才忿言妄语之人不是他。
“那个哑巴。”
朝绯玉心头一寒。
和朝家汇合之后,她第一时间就去见了这个疑似来自拂拎宗的人。那人衣衫褴褛,紧闭双目,无论如何也不开口说话,好似五感全失。浑身上下除了那半块玉佩,无任何出奇之物。
这人当真是拂泠宗之人吗?
朝绯玉心生疑窦,拂泠宗少说也灭门十余年,几乎没剩一个活口,怎么可能还有弟子活到现在?
可若不是,他的玉佩又是从哪儿来的?
诸般疑问萦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人灵脉尽碎,丹田尽毁,已然是废人一个,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知他这般情状是如何在妖界附近生存下来的。
许是如此,朝家对他的看管说不上滴水不漏,没想到这人竟然真能从眼皮子底下跑了。
心中的不安愈发加剧,朝绯玉同朝连陌对视一眼,后者了然点头,开口道:
“你且回去吧,同尊者禀明此间诸事,看他们如何应对。”
“女儿知晓,父亲保重。”
朝绯玉深吸了口气,望着金乌西坠,直落地平线。
要变天了。数十年不曾再有的镇妖平乱,兴许真的要重启。
季姰这日早上起来,刚打算做馅包些馄饨,就见一人走进瑶光院,径直往厨房这个方向来了,好像已然习惯她在此处。她无奈一叹,轻车熟路地去檀木柜那边拿茶饮。
蒸汽氤氲间,少年眉目似乎也柔和几分,像是白玉握久了总算生出几分温润。沈祛机每回来都不开口,独自立在一旁,好像她故意将人冷落在角落似的。
奈何季姰看不过眼,没办法在这种小事上跟他僵持,只得煮了茶饮后将人拉过来坐下。
她望着咕噜咕噜的茶壶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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