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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第1页）

柯巫没如谭清露所料的离开，或是愤怒，她只是垂眸，看向谭清露流血的手指。

“疼吗？”

敌人的目光像一把刀子，谭清露握拳，把受伤的手指握进手心，她冷静了点，但仍不带好气：“你跟过来有什么目的。”

“成为无法反抗的鱼肉，疼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谭清露一瞬间明白了柯巫问疼不疼的含义。

她们都不过是这个体系用来联络的筹码，棋子，现在，两颗黑白棋子面对面。

“你想不想推翻棋盘。”柯巫这样说。

谭清露下意识质疑，她拧着眉毛，觉得这人疯了：“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说，你一直在研究智慧生命，人工智能，如果创造出不会死，不会流血和痛的高级智慧生命，且不断复制，一颗黑棋复制出十颗，十颗复制出百颗，最后棋盘上全部都是黑子，白子只会被吞噬。”

那时柯巫诉说的状态谭清露记得很清楚，她永远记得，柯巫表情淡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算中上演过千万次，说出来，只是陈述，并非建议。

谭清露不知是怎么想的，她仿佛被带着走，问了句：“这样就可以推翻棋盘了？”

柯巫难得地顿了顿，“不，这样只是改变棋局，需要一颗永远不变的白子出现在天秤的最边缘，当做锚点。这样，所有棋子都会疯了一样的想去污染那颗白子，而那颗白子，只是个不存在的虚影幻象，它只是调动所有黑子的执着，无形的吸引它们奔赴。”

谭清露越听越乱，她只觉得柯巫脑子不大正常，这群搞科研的都这样吗？

纪朗把这样的一个人当成宝？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谭清露扯了两张纸擦干手上水渍，转身与柯巫对视。

她清醒过来了。

谭清露揣测柯巫的话，认真凝视她脸上神情，她只是恍惚了一瞬：“科学家的职责不就是探索吗？”

柯巫极淡地笑了下，又抽了张纸巾，慢慢靠近谭清露，那纸巾贴上她的侧脸，轻柔地擦去酒渍。

谭清露身体僵硬，提防地攥紧手心，漂亮的眼瞳紧紧锁定面前无法捉摸的人。

“出来的时间太久，尽快回去比较好，我只是给你一个方向，其他的是你自己的选择。”

柯巫丢掉纸巾，转身率先离开，丢下轻飘飘一句话：“不想被支配，就要学会自己掌握主动权。”

离去的背影从容淡定，仿佛不为任何事干扰，谭清露呼吸急促，她这才茫然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在屏着呼吸。

这是谭清露第一次见柯巫，也是最后一次。

从这次之后，她更加努力的学习，父亲一度以为是上次饭局上柯巫的优秀刺激到了她。

事实上，也算是。

饭局后，谭清露尝试过很多次去联系柯巫，但始终没有办法再次联系她或是见到她，父亲说她在参与纪朗的一项保密实验，不能和外人联系。

人工智能的实验阶段到了后期，谭清露申请了出国留学，长达五年的留学结束后，她乘坐归国飞机回国。

也就是那天，柯巫这个人被彻底抹去了。

无论在任何地方，谭清露都再找不到这个人的痕迹，她以前在纪朗的学术官网还能找到关于柯巫的一页介绍，现在那页介绍也消失了。

好在谭清露很早之前就保存了那份资料。

介绍上有柯巫的照片，拍摄者大概是追着拍的，只拍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侧影，画面中，柯巫蓄着短发，偏过半边脸，投来一个淡漠的注视。

这是谭清露唯一留下的，能证明柯巫存在过的证据。

在这之后，她一直和存放在他国的索菲亚联系，时刻关注着纪朗的动向，发现不死科技在进行武斗系列研发时，她入侵数据库查看，发现武斗系列的中一组核心代码的组成很特别。

谭清露花了很长时间去解核心代码，那段时间她窝在房间里，身边纸张写满了演算过程和方式，她没日没夜地去解析，终于在一个深夜，发现了熟悉的痕迹。

杂乱的草稿纸上写满了笔记，谭清露来到最后一步时，反而没那么狂热了，她用笔轻轻圈出那两个字母——kw。

“我终于找到你了，柯巫。”谭清露手指紧紧攥住了草稿纸。

这一夜她在地板上坐到了天亮。

天刚亮，她收拾所有物品，去科研所提交申请，请求去不死科技二分厂参与武斗系列的研发过程。

经过一系列的严苛的审核，科研所通过了她的申请。

她即刻启程，孤身一人坐上了一辆悬浮车，车窗外正逢昼夜交替的时刻，辐射区里的怪物异类躁动不安，毒物气体在大地上四处弥漫着。

索菲亚接上了悬浮车的智能系统时，谭清露正看着窗外走神。

“这一趟去衡定是有什么计划吗？”索菲亚问。

“我要去找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谭清露低声说，倒映在车窗上的眼睛带着笃定，“她绝对不会就那么消失了。”

“你会找到她的。”

“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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