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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背上连着输液管,一本《奸佞》从被单滑落,“啪”地掉在地上。
“病人醒了!快去叫陈医生!”
护士惊喜的呼喊从房门口传来。
崔姣姣颤抖着摸向脸颊,指尖触到冰凉的泪水。
梦中那句“你如今还觉得我是个坏人吗”犹在耳畔,阎涣苍老的声音真实得可怕。
她弯腰捡起那本厚重的史书,封面上的阎涣画像威严冷峻,与记忆中那个会为她摘流苏花的男人判若两人。
“崔小姐,你昏迷三天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医生快步走来,翻开病历本说着。
崔姣姣突然记忆断层,抓住医生的白大褂问着:
“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号?”
得到回答后,她松开手,怔怔地望向窗外。
初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与记忆中阎府槐树下的光影重叠。
她作为崔瓷度过的十九年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结束了吗?
护士递来温水时,发现这个古怪的病人正对着史书最后一页又哭又笑。
那里记载着阎涣的遗言:
“愿碧落黄泉苦难一遭,只为再见吾妻姣姣。”
窗外,一棵槐树正在风中摇曳。她想起自己死在阎涣怀里的那天,天空也是这样的蓝。三十岁的千岁侯哭得像个孩子,而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他,要好好活下去。
监护仪的节奏逐渐平稳。
崔姣姣擦干眼泪,翻开《奸佞》的扉页。
作为这段历史的亲历者,她比谁都清楚正史与野史的区别,但现在,她摸着书上阎涣的画像,突然分不清哪段是真实的历史,哪段是自己的记忆。
“至少,你做到了对我的承诺。”
崔姣姣坐在病床上,指尖发颤。
心口处似乎还残留着被利刃刺穿的剧痛,那种冰冷穿透血肉的感觉太过真实,连呼吸都带着隐约的刺痛。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可病号服下是完好的皮肤,没有伤口,没有血,但那种痛感却像是刻进了灵魂里,挥之不去。
“这一切,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我的一场梦。”
“假的吗…”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病房里的白炽灯冷冰冰地亮着,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猛地合上书,胸口剧烈起伏着,窗外的雨声渐大,敲打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冷静思考。她伸手摸向床头柜,抓起手机,手指飞快地在搜索栏输入着一个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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