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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可篡,存在即种,纵埋三尺冻土,遇春便发。
“什么?”崔协没太听清她在说什么。
祝昭定了定神,摇了摇头,真诚道:“崔公子,我受教了。”
崔协也笑了一声:“圣贤书四姑娘读得比我多,道理自然也比我想得通透,非知道之艰,行之为艰。”
“你还会回来吧?”祝昭忽然问道。
“大抵不会了,出京一直是我所愿,回首人生二十年,恍如隔世。”崔协笑着摇了摇头,“旧事不堪寻访,等闲休戚皆空,这元安呐,不适合我。”
“那你往后可就过上了我最向往的生活了。”祝昭面上泛起了一个笑容。
“说说?”崔协也同样虚心求教。
“清风三亩宅,白日一床书。”祝昭坦然笑言,言语中尽是向往之意。
“听起来很不错,那我往后也应当是——”崔协面上带着笑意,顿了一顿,方道,“山林庙堂两相忘,振衣濯足且从容。”
祝昭不料中秋樽楼与他闲话相叙,如今一语成谶。
她抬眼望了望身侧那株败柳,寻觅间,终于在一堆枯黄衰败的柳叶中寻到了唯一的一丝绿意。
她抬手踮脚折柳,而后递给了崔协。
崔协接过柳枝,低头看了看:“你又送我花草。”
“比起我先前送的,这柳条当真是不值一提。”祝昭摆了摆手,“故人远行,折柳辞别,愿你舒眉遇吉,凝目采祥。”
崔协的视线从这青葱的柳枝上移开:“细细想来,我倒从未送过你花木,只是去时不逢夏,不然我想送你栀子。”
“无妨。”祝昭眉毛一动,旋即笑着纠正他,“虽不逢夏,却也逢秋。”
崔协一顿,而后问道:“四姑娘,来京城这般久,你可去过九松寺?”
“不曾。”
崔协偏头看向九松寺的方向,薄薄晨雾之中,不甚明朗:“九松寺因九松二梨得名,寺前的两棵百年梨树盛花之时,花开灼灼,遮天蔽日。”
祝昭一时之间想明白了什么,转而问道:“这是你想送我的花木吗?”
崔协轻轻点头:“捉襟见肘,只能借花献佛。”
而后他似乎释然似的笑了笑:“好了,我该走了,祝愿祝姑娘于文史一事上破陈悟新,更上一层。”
“好。”祝昭指了指他即将远去的地方,“崔公子,要往前走。”
“哪里是前?”这一瞬间,他真的有些迷茫了。
“你往哪里走,哪里就是前。”
一句话,却让他热泪盈眶,她总是这样,昂扬着向上的生命力,每次都能在他虚浮之际扶上他一把,他努力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同她道:“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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