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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先往前迈一步再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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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维站在床边，长久地保持沉默。他有些生气，但搞不清楚是生郑律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末了，他轻轻地踢了郑律一脚，骂了声“操”。

郑律不舒服地哼了一声，接着把自己慢慢蜷起来，依偎在床边。床那么宽，他却只占了一小块地方，像条无处容身的流浪狗。

袁维不跟他客气，大喇喇地躺上床去，占据了床面的绝大部分。他也有些累了。这一天仿佛特别漫长，经历了各种期待、兴奋、满足、冲动，却还是没有结束。

袁维回忆着这充实的一天，不知不觉间，他的思维集中在刚刚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冲击着他的心扉，接踵而来的，是对答案的急切。

袁维就这么失眠了。

越是睡不着，就越是烦躁。袁维翻身的动作都带着怒气，把床单和被子搞得一团糟。

郑律背对着他，轻轻哼了一声，身体越发蜷成一小团。

袁维顿了顿，帮他盖好被子，继而平躺在床上，不动了。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觉。

于是，他越发睡不着了。

继续失眠一个小时后，袁维终于放弃了。他拿起手机，给冯明宇发消息：「干嘛呢？聊会儿，睡不着。」

冯明宇：「卧槽，我们在看恐怖片，手机突然响了，吓老子一跳！」

袁维被他这么一提醒，赶忙把手机调成静音，省得吵到旁边的人。

冯明宇：「你咋了？」

袁维：「我感觉不太好。」

冯明宇：「不是吧！你查出什么病了？」

袁维：「？？？你咒我？」

冯明宇：「不是，主要你这个说法，有点矫情，不像你说的话，我以为你要生离死别了还是怎么着。」

袁维：「……我就是不痛快。想收个私奴，不知道有没有戏。」

冯明宇：「卧槽，我还以为你没兴趣收。之前有几个想做你私奴的，你不是都给拒了吗？」

袁维：「我也以为我没兴趣，但这回确实想了。」

冯明宇：「那就收呗，没有人能拒绝你吧！」

袁维：「你说得对……」

冯明宇：「？？你他妈真的很欠揍。」

袁维：「但是我心里确实没底。我想收的这个，有点不一样。奴性很强，控制欲也很强。」

冯明宇：「谁啊？你跑网上找的？看来咱们群满足不了你，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努力吸收优质资源的。」

袁维：「不必了，谢谢。新进群的都是韩熙然那种，光是感兴趣，骨子里并不奴。」

冯明宇：「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不跟你说了，我们还要继续看恐怖片！你接着失眠吧。」

袁维：「……」

冯明宇：「不过，作为兄弟，也作为dom同仁，我最后送你一句话。你知道一个dom，什么时候会失败吗？」

袁维：「？？」

冯明宇：「心里没底的时候。」

袁维：「……」

冯明宇：「兄弟，你下命令不就行了？在这儿纠结啥？不知道的以为你谈恋爱呢。」

袁维：「………………」

冯明宇：「再见！我等着见你的私奴！」

袁维放下手机，心里又有了新的迷茫。

恋爱，他也不是没谈过，但那是高中的事了，还是和女生，整个过程就像出演偶像剧，热烈却失真。他现在连那个女生的名字都忘记了，只记得他对那个女生很好，好到全校知名。那种好仅仅是一种自我满足，和感情无关。这一点，从他对她毫无性欲就可以看出来。

自从决定坦诚地面对自己，和男人玩儿起bdsm，他就再也没有谈过恋爱。圈子里没人谈爱情，仿佛他们和爱情是绝缘的。就拿冯明宇来说，即便他顺利地和自己的私奴谈起了恋爱，也还是把自己视为例外，言语间仍然默认大家对恋爱不感兴趣，或者说，无意追求。

“不知道的以为你谈恋爱呢”，这话说的，好像他袁维谈恋爱很奇怪似的。

如果今晚的失眠是恋爱的副作用，如果纠结和担忧是恋爱的征兆，那他也绝不逃避。他不懂恋爱，但他从来不会因为不懂就害怕。不就是谈个恋爱？他要是真的想谈，那也没什么不可以。

想到这里，袁维扭头去看郑律。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和郑律谈恋爱，他只知道郑律的身体很白，肩膀露在被子外面，让他很想咬一口。

他不确定自己想收郑律做私奴是出于什么动机，他只知道自己想和他随时随地随便玩儿bdsm，在一切可以做爱的地方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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