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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接近里间,他越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屋子里怎么有一股如此浓重的血腥气?
难不成是阿行的伤口裂开又流血了?不应该啊,他用的止血散效果极佳,不太可能会再次流血。
李舟醉心下一紧,难不成阿行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如此想着,他掀起帘子进了里间,目光落在床榻上。
见池行阖着双眼,脸色比方才更显苍白,秀气的眉微微蹙着,似是十分难受。
李舟醉心下慌乱,三步做两步来到床边屈膝半跪着,将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诊着诊着,他渐渐变了脸色。
脉搏流畅圆滑,如珠滚玉盘,阿行这脉象……怎么倒似是女子来了癸水?
李舟醉又惊又骇,忙定气凝神又重新诊了一番,还是和方才一样的结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沉沉睡着的少年,眸光一寸寸掠过他的眼角眉梢、鼻尖唇瓣,最后落在他的颈间。
修长的脖颈上此时少了点什么,李舟醉伸出手,指尖轻轻摩挲,平日里见到的那块“喉结”凭空消失了。
李舟醉眼眸微敛,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胸口登时被难以言喻的欢喜填满,阿行他……他居然是个女子?!
细细回想起来,阿行身上确实有诸多怪异之处,两人同行时,哪怕天气再热,他都将衣衫穿得严严实实。
有时途经河溪湖泊,李舟醉会忍不住脱衣洗澡,阿行却从不下水,甚至会避得远远的,连看也不看一眼。
之前李舟醉以为是他不喜自己,却从未想过他原来是个姑娘家。
一股巨大的欢喜将他淹没,李舟醉愣愣地望着池行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他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池行睁开的双眼。
那双明亮灵动的眼眸先是一怔,尔后飞速闪过一抹慌乱,池行起身拉起被子将自己遮得严实,垂下眼道:“李兄何时进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李舟醉如梦初醒,咳了一声:“我、我刚进来没多久,见你睡得香甜,就没叫你……对了,补药我煎好了,这就给你端来。”
他去外间端了药碗,递到她唇边,“你尝尝看,不烫了的。”
池行嗅到浓郁的苦涩味,不禁蹙起了眉头:“这药闻着就很苦,我不想吃。”
若是在之前,李舟醉可能还会气闷,但此时他只觉得阿行做什么都可爱有趣,忙哄道:“你放心,这药不会很苦,我加了些许冰糖,等你喝完再吃几颗果脯。”说着,他变戏法儿般从袖中取出一包糖渍梅子来。
池行抿了抿唇,将瓷碗抵在了唇边。
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转瞬间被她喝完,李舟醉见她又蹙起眉,赶忙取了两颗甜梅送入她口中,他指尖不经意间蹭到了她的唇瓣,池行毫无所觉,他倒是登时红了脸。
好柔软。
“李兄,你很热么?”
“嗯?”
池行疑惑地看着他,“你的脸和脖子都有点红。”
李舟醉羞窘不已,忙起身拿起折扇闪了闪,“啊是有一些,你、你继续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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