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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的声音,但是任谁都能够听见里面的怒气,孙钊这会儿都顾不上面前的领导了,满眼震惊看向谢燃。
这人是真的疯了吧!
在说什么呀?这两个字是随随便便可以说得吗?他大脑飞速在转,思考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燃目光直视着柳首长,眼神坚定,眼底的愧疚被掩盖住,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宋家是劳改犯出身,按道理说,不可能通过政审,他用的是我的身份。”
孙钊原本以为,刚刚谢燃的话已经是个炸弹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他一会儿说什么,自己都不会有再多的惊讶了。
但是谢燃这段话出口,他还是没忍住,腿一软,真的差点摔了下去。
孙钊震惊看向谢燃,满眼的不可置信,谢燃表情依旧冷静,看向柳首长。
当然也看见了他眼里的震撼。
“当年我参军是顶了朋友的名额,宋羌……用的是我的名额。”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根本查不到宋羌的身份问题的关系。
因为他进来用的是谢燃的身份,至于后来他的档案怎么会如此天衣无缝,这就是宋羌一直待在文职的原因。
至于自己用的辉子的身份进来这件事,他一直都记得,但是……从来没有发现过有问题。
军区里有一个谢燃,那么谢燃身份根本就查不出问题,至于辉子这个人,宋羌只需要让‘对方’退伍就好了。
这句话实在是太震撼了,在场的人都猛地站起来,柳首长拍桌震怒,看向谢燃,大喊:“你在放什么狗屁!你什么身份老子还不知道吗!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
“对。”
谢燃低声道,“我是七九年冬天入的伍,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宋羌应该是八一年冬天入伍的,用得我的身份。”
这个消息震撼了所有人,细枝末节在这一刹那全部连接起来,难怪,难怪什么东西都查不到,当即,没人敢跟谢燃说话,柳首长缓缓闭眼,忍住眼里的悲痛,好半晌睁开眼,看了一眼孙钊,孙钊立刻反应过来,走上前按住谢燃的肩膀。
“冒犯了。”
他在谢燃耳边低声说道。
谢燃缓缓点头,用气声应了一句,“客气了。”
两人对视一眼,谢燃顺从被带出去,走出会议室看向外面,孙钊吞了吞口水,“你他娘胆子是真大。”
谢燃无奈勾唇,“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那也不用把自己搭上去啊,你这样,退伍该有的东西也都没了。”孙钊低声说道,恨铁不成钢。
谢燃心里也很沉重,但是看见孙钊担忧的眼神,还是没忍住,“没事,我爱人愿意养我、”
“……”孙钊看向谢燃,要不是现在他得按住谢燃,早就一脚踢过去了,这人到底想干啥呢。
谢燃被带着走向审讯室,熟悉的地方,郑庆看着谢燃被这么押进来也傻了,“不,不是……这咋了?”
“都疯了,他疯了,我也疯了。”孙钊从郑庆裤腰上抢过手铐,亲自给自己这位又爱又恨的战友还有上头扣上手铐。
谢燃也觉得挺稀奇,甩了甩手,这种自己被束缚,被迫坐下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平常都是他站着看别人。
孙钊的神情也有点复杂,看向谢燃,他明明就是坐在矮位,手里还带着手铐,但是就这么看过来,还是跟审讯别人似的。
孙钊不自在清了清嗓子,看向郑庆,这人他之前也打过交道,老横了,但是偏偏这人有脑子有体力,还搞不定他。
孙钊看向郑庆,缓缓挑眉,“怎么还看着他?”
郑庆被孙钊给问到了,看向孙钊,神色略微有点不自在,随意搪塞了两句,孙钊也没空搭理他,他还得回去复命。
不过……
孙钊看向谢燃,“你一会不是要回去接你媳妇儿吗?你这么着还能接不?”
谢燃还在研究手铐,听到孙钊的话抬起头来,看向对方,“一会就出去了。”
“这么笃定?”
“嗯。”谢燃应声道,没有什么比档案更好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时候出去的,都有记录,这个查起来还是很快的。
谢燃预计自己两个小时后就可以从审讯室出去,只是后续……
他烦躁捏了捏太阳穴,虽然中午已经和爱人透底了,但是事到如今,他感到最愧疚的,还是爱人和孩子。
孙钊终于在谢燃脸上看到了无奈,还有受挫,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依旧觉得难受。
摆了摆手,他大步走出这暗无天日的房间,没有关门,日光从门缝钻进去,郑庆看着那一抹稀少光临的光亮,没有关门,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塞了一根递给谢燃。
“抽一根?”
谢燃看着跟前的细烟,缓缓摇头,“算了,孩子爱人不爱闻这个味道。”
郑庆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谢燃,气哼哼掏出火柴,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一口缓解心里的郁气之后,看向谢燃,还是忍不住,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一根,给他点着。
“抽吧,怎么着都待上一会,解烦的。”
这话倒是没错,谢燃挑眉,两只手抬起,脸色放松下来,沉沉的吸了一口。
焦苦的味道顺着喉间顺向鼻腔,谢燃五六年没有抽过烟,苦辣味道萦绕在鼻腔,忍不住轻咳出声,被呛得不行。
郑庆看着他这个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扯了一张桌子在他面前坐下来,“你还真的不咋抽啊,稀罕啊!”
谢燃瞥了一眼郑庆,刚刚只是突然的心血来潮,脑子不清醒,被这么呛一下,现在整个人都清醒了,拇指和食指毫不留情捏灭烟头,郑庆瞬间瞪大眼睛,“不是,干啥呀!干嘛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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