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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 炎晖之名（第2页）

不过一夜，元凌感觉自己仿佛被这人勾走了心魂，接二连三地失神，皆因他而起。

“打开看看。”魏长卿的嗓音浸着陈年佳酿的醇厚，让人沉醉不已。

元凌怔然打开木匣。柔和的烛光下，一枚莹润通透丶毫无瑕疵的白玉发簪静静躺在绒布之上。其温润光泽，触手生温，一望便知是稀世珍品。他一时愣住，竟忘了动作。

魏长卿见他失神，唇角微扬，亲自取出那枚玉簪。他状似无意地拂开元凌散落在额前丶微微汗湿的碎发，指尖带着怜惜，轻柔地抚过那道新添的箭疤。

“而今身在边关，诸多不便，委屈将军了。”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待凯旋归京，该有的及冠之礼，一样不少，本王亲自为你操持。”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际，带着酒香和药香。

元凌本能地想去握腰间的佩剑寻求一丝支撑，却摸了个空。微凉的手指已轻轻扣住了他的腕脉。下一刻，那枚温润的白玉簪穿过他半干的乌发，稳稳簪入发髻。

玉簪穿发而过的触感让元凌浑身一震。

魏长卿低哑的嗓音紧贴着耳廓震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唤道，“炎晖……”

元凌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魏长卿低笑，气息拂过他的耳垂，耐心解释着，“炎者，焚天烈焰，炽烈无双；晖者，破晓之光，驱散长夜。‘炎晖’，是我替将军取的表字，可还满意？”

‘炎晖……’

元凌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如同带着灼热的烙印，瞬间烫进心底最深处。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从心口汹涌而出，激荡着四肢百骸。他擡眸看向魏长卿，眼中的光亮竟比帐中跳动的烛火还要炽热百倍，仿佛要将眼前之人也一同点燃。

“当年……”元凌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他伸手探向枕下，摸索片刻，郑重地取出那柄珍藏多年丶镶嵌着血红宝石的匕首。“王爷可还记得，当年雪巷之中，曾赠我这柄匕首……”

魏长卿的目光落在熟悉的匕首上，心头蓦地一软。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并未直接去接匕首，而是顺着冰冷的刀鞘缓缓上移，带着一种近乎缠绵的意味，最终覆上元凌紧握着匕首的手。

“夫人这是在向我讨要当年的利息？”魏长卿忽然倾身，牙齿灵巧地咬开元凌束甲的最後一根丝縧。染着淡淡药香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滚动的喉结，留下一个温热而危险的印记。

“今日再教你个道理……”

“有些馈赠，是要用一辈子……来还的。”

＊＊

赤燕关外，黄沙漫卷，北齐铁骑的阴影如乌云压境。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同样有人在暗中筹划着自己的阴谋。

子时的枢密院灯火通明，如同蛰伏在暗夜中的巨兽之眼。

陆霁云伏在案上，呼吸均匀，手中紧握的朱笔却泄露了一丝紧绷。

大太监全如意奉旨来宣人，脚步声惊醒了刚刚还在浅眠的人。

陆霁云倏然睁眼。

那一刹那，平日温润如玉的眼底，竟似有淬血的寒芒一闪而过，带着未及收敛的凶戾，直刺得全如意心胆俱寒，踉跄後退半步。

“陆丶陆大人……”全如意颤了颤身子。

“咳咳…”陆霁云眨眼间已敛尽所有锋芒，起身含笑，仿佛方才只是错觉，“是全公公啊。深夜劳顿，可是陛下召见？”他心中警铃大作，暗自琢磨刚刚那一瞬，是否被这老阉狗察觉到了什麽。

“陛下传大人即刻面圣。”全如意定了定神，打量着他苍白疲惫的面容，“大人这些时日…可是宿在衙署，未曾安寝？”

陆霁云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嘲，语气谦恭，“劳烦公公挂心，为陛下殚精竭虑本就是身为臣子的本分。但我这人平素有些小毛病，起床气有些重…这段时日宿在枢密院，脸色想来有些差，吓着公公了。”

“大人言重了，快请吧，陛下候着呢。”

御书房内，惠安帝正饶有兴致地用金签逗弄着一只红嘴鹦哥。

陆霁云进门後便跪地行礼，目光敏锐地扫过御案——一份摊开的奏折上，朱砂批红的“彻查太子行踪”五字，笔力虬劲，墨迹犹湿，透着一股反常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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