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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我会找到你（第2页）

五条有力的虎尾一根根显现，在对方的注视下，不自在地胡乱摇摆着。方青蹊看着看着，想起今晚看见的一幕，又走到陆吾面前，擡手拨开陆吾耳後的黑发，几缕白丝滑落，散在胸前。

他果然没有看错。

“陆吾。”方青蹊唤他的名，直视陆吾的双眼，“我曾在书中读到过，你该有九条尾巴。”

“你的尾巴呢？”

身後的五条虎尾僵住不敢动，陆吾的脑袋快速转动着，可他被方青蹊的目光盯着，脑子转动得越来越缓慢，直到脑海里像是被冰块冻住，他都没能好好回答方青蹊的问题。

沉默的空气让二人之间的氛围凝固住。方青蹊等着陆吾的回答，眼中是清醒後，少见的坚持，然而这份坚持，却让陆吾看见了熟悉的方青蹊。

那场意外前，这温柔而坚定的双眸，无数次让他魂牵梦绕，让他割舍不下。

陆吾反倒冷静了下来，这个问题或早或晚，他知道面前的人总会问。他该喜悦的，毕竟对方问的这样早，在醒来後第一次见到这五条尾巴，就忍不住关心了。

漂亮的尾巴再一次晃动起来，其中一根调皮的绕住方青蹊的手腕，尾巴尖轻挠白皙的掌心，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讨好。

“跟你重伤的意外有关。”陆吾开口回答道，他放轻了语气，尽量让这件事听起来没那麽严重，不徒增对方的心理负担。

方青蹊没追问关于意外的事，转而提了另一个问题：“白发……也是因为那场意外吗？”

陆吾没有否认，若无其事道：“都过去了。”

方青蹊不语，攥住了虎尾，毛茸茸的虎尾不止挠在他的手上，也挠在他的心上，对此，他混乱又难免焦躁。

“陆吾，我欠了你许多，是吗？”

他是不安的，失去记忆的空白过去，始终让他看陆吾，如雾里看花，他常常因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去合理化陆吾对他的好，对他的照顾和退让。可方青蹊始终觉得自己如浮萍，哪怕陆吾承诺再多，可没有支点的承诺，就像是空中楼阁，方青蹊看得见，却摸不着，更遑论安心入住。

陆吾对他越好，他越觉亏欠，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恐慌不安。

快速跳动的脉搏通过虎尾，让陆吾敏感察觉，他拧眉，着急想要安抚方青蹊的情绪，可人类的情绪太复杂，他分析不出方青蹊此时低头躲闪的表现，意味着什麽，多的是他作为一只神兽的无力感。

所以抛开所有理智判断，只剩一片赤诚剖白。

“你救了我，方青蹊。”陆吾将方青蹊的脸擡起，一如他在地府中同对方说的一样，他要方青蹊记着，刻在灵魂里，“没有你，我就是无根的魂。”

“陆吾……我很害怕。”方青蹊鼻尖发酸，他心软，他示弱，声音颤抖：“没有记忆我一直很害怕。”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你是谁，可我只能跟着你，继续亏欠你。”

陆吾心都要被揉碎了。

他颤声道：“你不记得的过去我替你记着，看不清的未来我牵着你走。”

陆吾额头抵上方青蹊的额头，声音温柔缱绻：“你不用回应我，只要看着我。”

方青蹊伸手抓紧陆吾的腰侧，双眼迷茫却渴求，“哪怕我什麽都不能给你？”

“你在我身边，就已经给了我一切了。”陆吾轻蹭方青蹊的额头，又与他拉开一小段距离，郑重地注视着对方，“我们有很多个今天，很多个明天，每一天都是新的经历，每一天也都组成新的你。”

“方青蹊，没有过去不可怕，停留在过去才可怕。”陆吾轻抚方青蹊侧脸，浅笑道：“你还活着，不是吗？”

微风掠过，烛光摇晃，屋内人影交织，倒像是亲密相依，风吹不散。

陆吾的话平静却有力量，让方青蹊的内心升起许多莫名的勇气，他终于是愿意踏出一步，触摸陆吾为他搭建的亭台楼阁。

“陆吾，我今天救了很多村民，很奇妙的感觉。”

方青蹊突然提起这件事，颇有些前言不搭後语，但陆吾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找到了你自己，对吗？”

“对，我好像……寻到了些踪迹。”方青蹊的双手更加捏紧了陆吾身侧的衣物，眼神坚定，“我想，我会找到自己，也会找到你。”

陆吾笑着回应。

“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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