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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
苗银花犹豫了下,“你要不要改了跟我姓苗?”
她当时走丢的时候,他们整个村子都姓苗。
这话一说,陈美娜摇头,“来不及了,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明天早上就出发了。”
怕苗银花担心,陈美娜说,“没事的,到时候我混熟了,就报您的名号。”
“对了,我舅舅叫什么?”
她好像还从来没有问过舅舅的名字。
苗银花陷入回忆,“叫苗金山。”
金山银花。
是父母对他们的期盼。
陈美娜默默把这个名字记住。
“能找到就找,找不到算了。”怕她一根筋,苗银花叮嘱她,“万一找不到就算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有藏不住的失望,“反正都那么多年了,找不到是正常的。”
找到才是不正常的。
那个疼她的哥哥,还不知道活没活在这个世界上。
陈美娜蹙眉,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省得。”
这一夜,整个陈家几乎都是无眠的。
到了四点多,苗银花就起来忙活了,先是把蜂窝煤炉子的盖子打开了。
把陶罐里面才和人换的鸡蛋一股脑,全部拿出来,另外一个单独留着了。
接着,又从粮柜里面拿了一袋子富强粉,拢共就五斤重,年初买的到现在还有小四斤。
也就是说小半年过去了,压根没舍得吃过。
可是,这会苗银花却格外的舍得,用着粗瓷碗直接舀了满当当的两碗出来。
敲了一个鸡蛋进去,就那样和面。
锅底烧热后,学着女儿平日做饭的样子,在锅沿周围淋上一层油。
便把和好的面糊倒了进去。
刺啦一声,面液在锅沿周围慢慢凝固,变成了一张金黄色的薄饼。
整个屋内都传出了一阵香味。
陈美娜便是被香醒的,她朦朦胧胧的看了一眼,就看到母亲佝偻的背影,在蜂窝煤炉子旁忙活。
为了省电,连灯都没有开,只有一个影影绰绰的背影。
“怎么起这么早?”
她跳下炕,三两下就走到了苗银花旁边。
苗银花看她起来,便笑道,“睡不着,索性给你做点带到路上吃的饭菜。”
陈美娜看了一眼,煎饼已经摊了五六个了。
也不知道她妈是几点起来的,瞧着这一摊子已经忙活许久了。
她心里酸酸涩涩的。
她上辈子不管是任何时候出门,她的母亲从未给她准备过任何吃食。
甚至,她上学的那么多年,她连早餐都没吃过。
别问,问就是老二不配吃。
她既没有大姐的优待,也没有小弟的如珠似宝。
中间的孩子生来就是被忽视的存在。
而现在——
苗银花忙碌的背影,也让陈美娜心里缺失的一角慢慢补平。
原来,她也可以是被偏爱的。
孩子要的从来不是公平,而是被偏爱。
陈美娜一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她从背后抱着苗银花,“妈妈。”
“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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