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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2页）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斤重量。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去找别人。比如……我父亲？或者别的虎视眈眈的对手？看看他们开出什麽条件，会不会比我……更仁慈？”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顾璟的心脏。秦聿把他所有的退路都算死了。向前是深渊，向後是悬崖。

签了，顾氏能活，但他将彻底失去自由，成为秦聿精心打造的笼中鸟。

不签，顾氏和他，一起毁灭。

根本没有选择。

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席卷了顾璟，他手指微微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看着秦聿，看着这个男人英俊却冰冷的面容，看着那双深不见底丶盛满了十年偏执和疯狂的眼睛。恨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丶被强烈占有的战栗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空气死寂。窗外的霓虹变幻，在秦聿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良久。

顾璟极其缓慢地擡起手，伸向桌上那份协议。

他的动作很慢，每一寸移动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秦聿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移动，像是在等待一场早已注定的献祭。

终于，顾璟的手指触碰到了那份冰凉的纸张。

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钢笔。

笔尖悬停在签名处，微微颤抖。

他闭上眼，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林叔慈祥的笑容，顾氏大楼里无数员工的面孔……在他脑中飞快闪过。

然後，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所有挣扎和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丶冰冷的决绝。

笔尖落下。

唰——唰——

他的名字，清晰地签在了协议之上。

最後一笔落下，像是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放下笔，擡起头，直视着秦聿，脸色苍白，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

“满意了？”他问，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秦聿看着他签下的名字，眼底那疯狂偏执的暗潮似乎平息了些许，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丶令人看不懂的满足。他伸出手，不是去拿协议，而是缓缓地丶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握住了顾璟刚刚签字的那只手。

掌心滚烫，紧紧包裹着顾璟冰凉的手指。

“很好。”他摩挲着顾璟的指节，像是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所有物，语气低沉而缱绻，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占有欲。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

他微微用力，将顾璟拉向自己，距离近得呼吸可闻。

“真的少爷……”他低语，目光描摹着顾璟苍白的唇，“假的少爷……”

“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的拇指抚过顾璟的下唇，力道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重要的是，以後你的每一次笑，每一次哭，都只能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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