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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接近幸福的味道（第2页）

任何人都承担不起大型化学泄露的後果，正因如此，也许赛普雪辛附近，乃至整个西区的居民都要被迫消化这样的恶果，很多很多年都不会恢复的污染。他在十四区已经见识过一遍，不想让同样的事再在这里重复。

晏望师没有再尝试阻止，他沉默着站在庄央身前，一遍遍替对方确认了防毒面罩的密闭性。隔着一层厚重的面罩，晏望师的手久久停留在庄央的脸上。庄央察觉到他过度阴沉的表情，抓住了他的手臂。

庄央的声音隔着玻璃变得很奇怪，他弯了弯嘴角：“我会成功的。”

晏望师点头。他知道，面对死亡的阴影，不能犹豫，不能迟疑，哪怕下场注定惨烈，否则绝没有机会创造创造活下来的可能性。

“我知道进入反应车间的路线，我来掩护你进入控制室。”晏望师收起了所有多馀的情绪，声音冷酷而锋利，不容拒绝。

核心反应区内密布着各种各样的管道，越靠近内部温度越是上升，与外界的冰冷俨然不同。汗水很快浸湿了身上厚重的衣物，在玻璃的面罩下汇聚成水流，二人却浑然不觉。

可疑的蒸汽泄露的‘噗呲’声源源不断，似乎可以透过防毒面具轻易闻到空气中那些令人眩晕的气味。

鲜红的指示灯光芒映亮了晏望师的後背，构成了庄央能见视野的全部。为了在低矮脏污的过道穿行，他们又一次一前一後地走在未知的道路上。

底部和中段几乎没有任何守卫，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工厂在表面上早就被迫关停，而叶普利因为是狼狈逃窜而来，恐怕也没有带几个人。

这当然不是他们掉以轻心的理由，走错一步，也许所有人就会在这里一同化为灰烬。

大多数人只会真心在乎自己珍视的东西。

例如庄央，如果此时此刻换做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他或许并不会如此恐惧。也许由于过去经历的关系，他是一个极端的人，原本他的世界里为了复仇可以牺牲和利用任何人，哪怕自己也在所不惜。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又例如晏望师，从小到大身边的绝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都很高，但他却鲜少有亲近之人，即便是家人也不例外。

‘表面对谁都好心，其实是很没感情很任性的人。’他听过很多类似的话。是这样吗？曾经的他大概会满不在乎地认同，这样有什麽不好呢。但是现在他才明了，人这样自私的动物，当然是不可能平等对待所有人的。

控制室的大门被撬开时，没有人的心里出现了哪怕一丝喜悦。无数次的现实告诉他们，顺利往往代表着不幸运的开始。

窄小的控制室内只有脏污墙壁上的数个监视屏和一排控制面板。经过简单的尝试之後，他们得出了再简单不过的结论：这里被断电了。

“底下的车间都是关闭的。这麽短的时间，他们为了威胁褚祺真，只有机会啓动最顶层的核心反应池。”庄央心里抓狂，表面上却仍装作冷静。

“那里如果引爆，中心范围确实足以辐射整座工厂，甚至不止。”

当初调查的时候，晏望师不是没有提出要销毁这里的反应原料，但联盟一再沉默，不愿提供任何资源支持，西区政府就更不用说了。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当初根本没有人同意他对赛普雪辛的调查，联盟的很多人甚至恨不得他被西区逮捕，再也没机会回去。

他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是的，毕竟他那时的目的已经全在庄央的身上。与对方无关的，他都不想关心。会走到今天是对他自私的惩罚吗，要惩罚也只他一个就够了……

“找到切断阀，就能慢慢停止主反应釜。”庄央起身。

“你去哪？没这麽简单，想要关闭所有原料和温度供应，只靠我们两个几乎不可能。况且他们一定就守在反应塔附近。”

“可是哪怕不能全部停止，爆炸的後果也会减轻很多，这也足够了。”庄央停顿了一下，“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叶普利他们一定不想死的，如果真的能劝褚祺真撤出这里，或许……”

晏望师轻笑了一下，冷冷地说：“他要找的人早就死了。除非你能想办法把颜初庭复活，否则他不可能放过……”

“就这样吧。”庄央在alpha疑惑的眼神中说道：“他或许真的相信颜初庭还活着，我们让叶普利给一个假的消息，骗褚祺真先离开这，我们也能趁机跑掉。”

晏望师沉吟了几秒：“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时候我们早就逃到很远的地方了，谁也找不到我们，谁也不会知道我们在哪里。”庄央的眼里闪着柔和细碎的光亮，“再怎麽样，联邦也不会放任西区不管吧？今天以後这里的一切就再与我们无关了。”

“嗯。”晏望师无法抗拒庄央所许诺的那个触手可及，幻梦一般的幸福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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