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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示注视着前方，直到月亮升起。

他和穆和青坐在後座。

副驾驶上忽然出现了个人影，司机一无所觉，还在开着车。

“这车内的环境真是恶心，温度丶湿气差到极点，这个座椅，好硬。”那“人”先是嫌弃了一通，“他们总是会创造出如此低劣的産品，然後像蟑螂一样适应这些産品。”

黎示不意外这“人”的出现，她两个嘴角勾起，眼睛却如同神像般一动不动，配上他的完美容颜，颇有种诡异感。

他说道：“你该满意了，三个月。”

“你真是容易自我满足，怪不得这麽听话，她让你干什麽，你就干什麽。”那“人”声音缓慢丶低沉丶优雅。

“那你怎麽不入场？”黎示反问，“你一入场，她就会警觉，然後你什麽也干不成，不是吗？”

“愚蠢丶无知，你一如既往蠢笨，入场就会迷失，幕後才能观看全局。”那“人”说道。

“那你急什麽，一直催我？”

那“人”戴着白色手套的纤长手指舒展，黎示可以想象出那“人”脸上的傲慢表情。

如果可以，真不想和他合作。

那“人”从副驾座位旁竖起一根手指。“一个环仁可以换三个月，一个隐阴可以换多久？”

“不好说，丝妃也在，她应该不希望自己的游乐场被毁。”

“意外是戏剧中的精彩之处，虽然丝妃的作品较为拙劣，但也不是没有可欣赏之处。”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麽？”黎示不耐，“你的废话太多了。”

“黑鸟即将落下它的鸦羽，血色河流中猛兽在狂舞。”

“你直接跟我说他们要入场不就好了？”

“语言只能让值得听懂的人听懂。”那“人”留下这句话，随後离开。

司机身边多了一个“人”，又少了一个“人”，他没有一丝察觉，始终兢兢业业开着车。

穆和青裹着毯子睡得香甜，脸蛋红润。

黎示恢复了穆和青熟悉的模样，他轻轻推了推她，说道：“和青，醒醒，快到了。”

穆和青埋在毯子里的脸擡起，声音还是迷迷糊糊的，“嗯，到了吗？”

她缓缓睁开眼，看了眼副驾驶的位置，奇怪，她怎麽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没多问，问了黎示也不会说。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城市夜景，确实快到了。

“示，你觉得丝妃和欧阳竺相处得如何？”穆和青忽然问道。

黎示道：“互相利用的关系。”

“我觉得丝妃多少还是顾及到了欧阳竺。”穆和青想起丝妃避开江恺澄，每天还给欧阳竺打造完美妆容，她应该是喜欢她现在的生活吧。

“失去一个，可以再找一个，只是麻烦。”

“我不懂。”穆和青轻声，她的头倚靠在车窗上，“对你们来说，我也和欧阳竺一样，不可以再找一个吗？”

“和青，你在说什麽呢？”黎示眉目低垂，“你知道你的重要性，七年前，你对我们做的事，生死都难以忘却。”

“我好不容易爬上来了，为什麽要拉着我下去呢？”穆和青看着自己车窗上的侧影，平静的眉眼，平淡的神情。

黎示低笑：“和青，我你知道我漫长的生涯中，有意思的事情有多少？”

穆和青把身上的毯子裹紧了点。

“和青，别害怕。”

车辆平稳停下，安城到了，穆和青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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