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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第2页）

王氏继续劝道：“傻孩子，你就是守他一辈子，他也活不回来了。”

蒋安沅抽回了手，回道：“婶婶，安沅休息好了。”然後朝她微微颔首後便离开了厢房。

王氏见她冥顽不灵，心里竟然生起了怒意来。半响过後，王氏的神色恢复如常，望着门外自语道：“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这两日，除了追封陆九昭的圣旨之外，国公府里倒是没什麽新鲜事，丧仪一切事项都按部就班得进行着，只是在做七这天，陈氏突然叫蒋安沅过去一趟。

到了屋里，她发现二房丶三房的人都在，脸上的神色都不怎麽好看。

蒋安沅朝着衆人行了一礼，便由朝云扶着在末座坐下。“母亲唤儿媳来，可是有什麽吩咐？”

陈氏看了眼陆长风，又看了眼王氏，半响才道：“也没什麽，唤你来只是想问问，在父亲停灵那段日子，你可曾出过府？”

蒋安沅眸光微动：“母亲为何这麽问？”

“这……”陈氏有些为难，毕竟她也没有亲自看见蒋安沅在停灵期间离府，一时不知该怎麽说。

平时一言不发的王氏竟在这时开了口：“是这样的，我那日晚间瞧着你和你身後的丫鬟一道悄悄坐了马车出了府。我原是不该多嘴的，只是後来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是在停灵期间，况且又是大晚上的……我思来想去，还是得跟大嫂说一声。”

蒋安沅一愣，倒不是因为王氏看到了她出府，而是王氏对她的态度。明明这几天王氏对她都是一副关切模样，期间也从未提及过此事。她本以为是自己失去了丈夫，让王氏觉得“同病相怜”，所以才会对她亲近几分，可如今却这般做派，倒真让她看不透。

一旁看戏的罗氏见蒋安沅半天没有说话，以为是她心虚，于是冷言道：“一个内宅妇人，半夜三更偷偷跑出府去本就失了规矩，更何况还是在丧期，谁知道她干什麽去了……真是败坏我陆家门风。”

陈氏闻言也越发难看，阴沉着脸望着蒋安沅。

陆长风知晓这个儿媳妇的为人，知她不是罗氏所说的那种人，于是说道：“二弟妹，我们家大儿媳妇可不是那种人，你嘴上得饶人处就且饶人吧！”

罗氏反驳道：“大哥，不是我不留情面，只是你这好儿媳若不是做了亏心的事，就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怎麽可能到现在一言不发？”

陆长风听後心里也有些没底，于是问道：“安沅呐，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这里没外人，你若有什麽难处说出来便是，我们自会为你做主。”

“儿媳确实出去过。”

听到蒋安沅这麽说，王氏露出了浅笑，罗氏更是大声嚷嚷：“你瞧瞧，承认了吧！若不是弟妹撞见了，往後还指不定做出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朝云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上前说道：“我们大娘子清清白白，你怎麽可以空口说出这种话来？”

罗氏骂道：“你这贱蹄子，也不看看这是什麽场合，哪有你说话的份！”

“行了！”陈氏沉声喝止。她知蒋安沅一惯是乖顺的，竟没想到她也会做出这等事来，怒声问道，“你当真私自出了府？”

“是！”蒋安沅答道。

陈氏怒道：“你出去是做什麽？为何不跟我们说一声？”

蒋安沅没有回答。

“定然不是什麽好事，否则也不会私自出府去！”罗氏咄咄逼人，“大嫂，此人孝道有失丶妇德败坏丶丧期逾规……哪条不是出妻之由！”

陆长策拽了拽罗氏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王氏见状接过话头：“大嫂，二嫂说得有道理，我看，不如就依了家法，放她回蒋家吧！”

此话一出，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氏身上。

罗氏本就不喜欢蒋安沅，再加上她又怀了孩子，往後分家时免不得被多分一杯羹，是以蒋安沅若是被休弃，于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可是令罗氏没想到的是，王氏竟然会站在自己这边，于是颇为赞赏地望着她，算她识时务。

蒋安沅闻言倒是笑了笑，原来王氏的目的是将她赶出国公府。但是她却不明白，自己留在这里于王氏而言秋毫不犯，王氏为何要这麽做？

“我是私自出了府，可是我并没有做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那次出门是去了……”

“你们这是做什麽？”杜茹英走了进来，质问道。

罗氏见她来了，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得正好，你们家的女儿做出了这等事，你是她长辈，也不知道管教管教！”

“哼！”杜茹英瞥了她一眼，“我是九昭那小子请来照顾他妻子的，可没那麽大本事管教她。”

罗氏一听更来气：“还好意思提我们昭儿？简直不要脸！”

“你们都好意思我怎麽就不能提了？”杜茹英上前一步，“我那外甥女婿的木棺还停在府里，今日还是他五七之日，你们就合起夥儿来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就不怕今天晚上他魂归时来找你们算账吗？”

屋内一时鸦雀无声。蒋安沅闻言更是险些落下泪来。

过了半响，罗氏开口道：“这怎麽是欺负她呢？我们不过是问问她那天去了哪里？若不是她干了亏心事，为何瞒着我们？”

“问问？我看你们分明是在审犯人！”杜茹英寸步不让，“我们沅丫头自嫁进你们陆家，孝顺公婆，侍奉丈夫，撑持门户，一应内外哪一点做得不好？这麽久了，她是怎样的人还没看明白吗？如今九昭那孩子去了，你们就这麽对他的妻小？”

“你休要胡说……”

罗氏还未说完，杜茹英抢过话头：“沅丫头还什麽都没说呢，我们就把三顶丶四顶帽子扣她头上，我看分明就是你们巴不得沅丫头承认些什麽，好明正言顺地将她赶出陆家！你们听清楚了，我们沅丫头不差你们国公府这一口饭，你们也不能空口白话地污了她清白名声。”

“姨母！”蒋安沅轻唤了一声，杜茹英侧过头来拍了拍她。

蒋安沅上前一步：“父亲，母亲，二叔，二婶，三婶，那日安沅其实是去……”

正说着了呢，就见陆九淮走了进来：“父亲，欣阳公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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