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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二女叙着闲话,颇为投机,并未察觉不远处的山墙上闪过一道黑影。
那黑影夜猫一般,轻捷地跃上山墙,绕开霍晴岚、冬儿的视线,从后窗跳进了拓跋月所住的望舒阁。
黑影落地极轻,所有人都未曾察觉,已然酣睡的拓跋月,也浑然不觉阁中有异,直到这黑影走进她身畔,轻抚上她的粉颊。
拓跋月骤然睁眼。
短暂的惊惶后,目光转而变得幽冷。
“你怎么回来了?”
是李云从。可他不是还有几日才回来么?
“你说呢?邸报都传到统万了,我又不是眼瞎。”
邸报再快,也没这么快。看样子,还是李云洲飞书一封,告诉他阿干的吧?
拓跋月心知肚明,但不欲揭穿,只淡淡道:“既如此,你便更无回来的必要了。”
月光轻洒,映在李云从的眉宇间,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质问眼前的女子:“达奚月,你真的不等我了?”
“拓跋月。”
李云从眉峰紧蹙,干笑了两声:“好好好,拓跋月。也罢,你如今身份尊贵,不同以往了。”
“我阿母是大魏公主,按理说,我至少也是郡主。”
这话像是在说,你李云从高攀不上。
李云从脸色一黯,半晌才喑哑地说:“我私下回来,只是想看你一眼。”
拓跋月心中一软:“你赶紧回去,军纪不是闹着玩的。”
他从军不过数年,便已做了副将,旁人自是羡煞无比,但又有几人知道,李云从险些在战场殒命呢?还不止一次。
去岁起,他在天子跟前露了脸,如今正是扶摇直上的好时机。
“不妨事。”李云从摇摇头,似乎浑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我的清誉不重要么?”
“清誉……”李云从怆然一笑,喉间似被烙铁烫了一下。
蓦地,李云从俯身而下,在她额上一吻:“这清誉不要也罢。”
说着,他温热的唇,在她脸上辗转。
拓跋月忙用力推开他:“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没日没夜地赶回来,跌在山涧里,爬起来后发现马也受惊跑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腿没事儿吧?疼么?”
“我心疼。”李云从坐在榻前,往日青松般的脊背似也驼了几分。
“李云从,如果你觉得我亏欠了你,那么,我可以还给你。但我还是要嫁人的。”
“拓跋月!”李云从凝视她寒潭似的双眸,“我心疼,不是因为你要嫁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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